下。那一瞬间的屈辱、愤怒、还有不舍涌上心头,她被?恐惧笼罩,感?觉被?抛弃,她要疯了?。他凭什么比她先走出来?凭什么?周倾好恨他,发誓再见面一定要捅死他。
她忍住了?思念,告诉自己不许再幼稚,也不要强求。终于走出失恋,又收到爸爸生病的消息,爸爸离世,倾虹厂要被?卖掉了?……生活处在漫长的雨季里。
周倾当然是乐观开朗的,她从小衣食无忧,父母竭尽所能爱她,为她撑伞,遮避狂风暴雨。可依然避免不了?她在独自往前奔跑过程中,一场又一场的濛濛细雨,淋在她的衣衫上,长久地潮湿着。
别人告诉她这就?是成长。当你了?解了?生活的真相,并且依然热爱它?,就?说明你长大了?。
天光微微亮,周倾醒了?,听见门外周源上学迟到的急促声?,埋怨王姨怎么不喊他。王姨说校车还没来,不着急。周源又说想?让姐姐送他去学校。王姨不同意?,说姐姐很晚回来得补觉。
周倾躺在床上猜,肯定是周源的作业没写完,他急着去补,才?要早点起?来的。
她在心里嘲笑周源。
睡衣早就?湿透了?,但起?不来床,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有一双深似寒潭的眼睛在注视她,还有一只略带糙感?的手在摸着她的脸,让周倾想?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认为那是王姨的手,但睁开眼看见了?她梦里要捅死的人,活得好好地坐在站在她窗前。
“你在对着我吊唁吗?”周倾带着梦里的怒气,张嘴就?喷,“省省吧,我肯定死在你后头。”
“可以。”他点了?下头。
梁淙弯腰,半蹲在她床前,温暖的手再次抚摸她的眼角,那里有一道淡淡的暗光,是眼泪干涸的痕迹,“你哭了?吗?”
“你发梦了?吗,我怎么会哭?”周倾下意?识也去抹自己的眼角。
“昨晚睡得好吗?”梁淙坐在她床沿,察觉她淌汗了?,揭开她胸前的被?子,让热气发散出去,指尖又去触摸她的头发和?皮肤,粘腻微凉,像跑了?八百米一样汗湿的。“状态比昨晚好点了?。”他擅自评价道:“要不要起?来洗个澡,吃点东西?”
周倾才?想?起?来重点,“你怎么在这?”
说起?来,这件事最尴尬的是王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