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沈霜见因病免了外出,也不必像其余人一样,出去受节目组的磋磨,而只在小楼别墅等别人回来。

谢惊回不参与这些无聊又浅薄的愚人活动,他口头直言留下照顾沈霜见。

于是在所有人都出门后,沈霜见缩在沙发上看书,而谢惊回就在窗边闲坐打谱。

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之上,清脆碰撞,宛若水打岩石潺潺。

沈霜见的困意其实来的突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沙发旁的地毯上,还掉落着他没看完的书,等谢惊回发现的时候,沈霜见已经沉沉睡去。

沈霜见一向眠浅,谢惊回即便发现,也不敢贸然动他,他怕自己抱人上楼的时候,会吵醒沈霜见,再得到一个暗带不满的目光。

所以谢惊回只好维持现状,只将自己的外衣取来,盖在沈霜见的身上防止他着凉。

午间阳光刺眼,客厅的采光又比其他地方好些,谢惊回才打了一个小时的谱,手臂有些压麻,又被光晃得睡不安稳的沈霜见便从浅眠中醒来了。

从小臂处缓缓攀升的酸涩感令他忍不住皱眉,沈霜见缓缓起身,身上纠缠着熟悉香味的衣裳顺势滑落。

“你醒了。”

谢惊回轻飘飘落下一子,眉眼带着两分沉静的柔意:“他们都还没回来,你还要睡吗,要不要上楼睡?”

沈霜见闻言摇了摇头,见此,怕他睡多了也会头疼的谢惊回便捏起手里的棋子,问道:“要不要手谈一局?”

或许的确是闲来无事太过安逸,也或许是刚刚睡醒还略带迟钝,沈霜见倒是应下了这场他眼中的约战。

于是谢惊回便一颗颗的捡回棋盘上的子,待到收好,才将一盒黑子推到了沈霜见的面前。

“让你执黑先行。”

既是闲来对弈,也的确不用讲究过多的规矩,沈霜见轻轻拢起散在身后的长发,率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或许是刻板印象,就像沈霜见第一次知道谢惊回是谁的时候,也很理所当然的给对方套上了一个强势的标签。

就如眼前这盘棋,沈霜见虽执黑先行,却很谨慎的在小目落下一子。

是为,未战先避。

围棋本就是攻城略地的战争,只不过是战场从疆土转到了这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厮杀也全在执棋的两双手。

前二十手的时候,沈霜见察觉到谢惊回的棋似乎比他还要谨慎,二人黑白分明,各自为界,谁也不肯一脚先踩进对方的地盘掠夺。

可在第二十手后,谢惊回却突然一颗棋子靠了上来,他杀进黑棋边角的腹地,孤身长驱直入,丝毫不惧黑棋反过来扑他。

这一手反而叫沈霜见应对不能,他本以为谢惊回会如自己这般,小心翼翼的推进。

可谢惊回突然的强势,让沈霜见有些迟疑,他举棋沉思,片刻,方才垂眸落下一手断。

沈霜见既然断,那谢惊回便再靠,他毫不避忌自己的白子尽数落入黑棋的地盘,横冲直撞,只顾着一头扎进来却不留任何后路。

棋临近中盘,双方边地已占的很好,若看胜负,便只看中盘对杀。

于是沈霜见不得不与谢惊回在中盘开战,可谢惊回偏偏仍是不留后手,又一头扎进黑棋包围圈,毫无疑问,自然是尽数被沈霜见圈住。

可即便如此,谢惊回面上却依旧从容,他唇边噙着柔和的笑,又落一子,彻底将自己白棋的大龙递到了沈霜见的手中。

此时棋局,谢惊回的白棋已如黑棋屠刀下的病狮,只剩最后两口气,只要沈霜见主动的靠上来,断了白棋最后的两口气,胜负便会定。

于是退了一局的沈霜见终于提子,纤长如细竹,肤光胜雪的手指夹住黑子,主动朝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