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被燃烧殆尽的猩红烫到时,谢惊回眼眸轻颤,终于熄灭了仅剩的烟蒂。
湖面恰逢此时侥幸吹来一股春风。
于是,早春终于走向寂灭,逐渐迎来了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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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见终于走出了医院大门,叫到车的时候,司机听到他说出来地段,和多少号的时候,司机甚至愣了几秒。
他在京城跑了十几年,不说对每一个地方都了如指掌,如入家门。
可沈霜见说的那个地方,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富人区,尤其是沈霜见说的那个详细地址,他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也知道,那里有一栋豪宅沈公馆。
在他的印象中,会出入那种地方的人,出门不都应该是豪车相送,保镖成群的吗?怎么会沦落到叫车?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没有多问,只是神色复杂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随后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拥有一座传承百年的豪宅,那主人即便不是手眼通天,至少也是富可敌国。
司机并不能把车开的更近,他在公共区域的马路旁把车停下,至于剩下的路,沈霜见只能自己走回去。
开着车明明只需要十分钟不到就能驶进主楼的路程,沈霜见却断断续续的走了一个小时。
直到进了别墅的客厅,沈霜见便支撑不住的倒在了沙发上。
沈公馆的灯还亮着,白日穿梭的仆人此刻也离开了主楼,全部待在佣人的区域。
沈斯闲没回来,这整个家里,没有人在乎沈霜见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有人迎接,照顾他。
沈霜见实在太累了,他的身躯陷进柔软的沙发没超过三分钟,便意识昏沉的睡了过去。
华丽复古的客厅中,处处都充斥着中世纪富饶优雅的底蕴,大厅中央的水晶灯足够明亮,闪烁,冷白的灯照下来时,也将深色沙发上的青年衬得更加苍白。
皮鞋踩在整洁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沈斯闲回来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便是平时空无一人的沙发上,躺了一个纤细孱弱的人。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沈霜见。
他平时很少会见到沈霜见,由于两人并不和谐友善的兄弟关系,沈霜见出门和回家的时间,几乎和他完全错开。
即便两个人都同时在家,也是一个在房间里不出来,一个在书房处理公务,就连用餐的时候,沈霜见都会刻意晚上半个小时左右,只为了能和他避开。
孤僻,懦弱,但勉强还算识时务,这便是沈斯闲对这个弟弟最中肯的评价。
所以自从沈霜见被接回沈家起,他其实还没看见过这样的沈霜见。
仔细端详他的脸,其实他们这对毫无亲情的兄弟,长的并不像。
沈斯闲更像父亲,且集他所长,避他所短,生了一张斯文矜贵的冷峻面庞,他更像世家贵族里养出来的贵公子,一言一行都带着养尊处优的漠视。
可沈霜见却似乎更像母亲,他的美带着破碎感,像遗留千年却极易粉碎的瓷器,沉静,清冷,毫无冲击性,却依旧美丽的令人移不开眼。
看着这张脸,再去遥想他的母亲,沈斯闲才会找到一点真切的,他父亲对婚姻不忠的事实。
“咳……”
沈霜见睡的很不安稳,他应当是很怕冷,所以即便在迷迷糊糊睡着,也会下意识皱着眉,攥紧衣裳轻微颤抖的缩着肩膀。
早春初降,乍暖还寒。
沈霜见睡在门扉大开的客厅,会冷也是人之常情。
沈斯闲散开叠在自己臂弯中的大衣,居高临下的将其落在沈霜见的身上,不能说动作多温柔,可也到底被勾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与其做出这样可怜的姿态,不如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