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不了夜的沈霜见在零点之前就已经睡去,他没有怀揣着什么期待入睡,所以第二天醒来收到惊喜,才会格外觉得惊讶。
沈霜见已经很久没有庆祝过生日,也很久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了。
可是在二十四号的这个上午,沈霜见面容沉静的推开房门,可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堆到一人高的礼物盒子。
沈霜见是个很怕受到惊吓,也不喜欢被人过度窥探到情绪调动的人。
所以门外没有什么成群结队的人,也没有突如其来的彩带和呐喊。
明亮鲜艳的红色地毯上,堆的又高又宽的礼物堆就摆在他的门外,礼物的盒子上,很多都还贴着颜色俏皮的便利贴,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不少的字。
“只只。”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微微张开的手,沈霜见愣了一瞬,然后才注意到,那从指节上垂下来的金色链子。
那是一枚手指长短的长命锁,纯金打造,中腹的位置镶嵌了一颗葡萄大小的红宝石,净度很高,切割打磨的非常平整。
而在最下面流苏的位置,每一颗流苏的底部也垂着同料的红宝石点缀,纯度颜色和上面的那颗没有任何差别。
不像剩下的边角料打磨出来,而是一大块同料,把最好的地方毁出这些小而圆润的珠子。
沈霜见小的时候,也有过长命锁。
那是他出生的时候,故去的父母为他亲手打造的,只是后来他长大了,长命锁的红绳变短,就再也没有戴过。
沈霜见颤了颤睫毛,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可沈斯闲却没把长命锁就这样递给沈霜见。
他解开长命锁的链扣,眉目柔和的将长命锁戴在沈霜见的锁骨处,他双手穿过长发的遮掩,直到在颈后停住,又重新扣上链扣。
“沈只只,生日快乐。”
“沈霜见,长命百岁。”
沈斯闲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他不擅长说一些好听的话,可这最简单的祝福,也是沈斯闲唯一的祈愿。
“谢……”
沈霜见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有些哽咽,他试图垂眸藏住水雾,可眼泪却直直落下。
“别哭啊。”
沈斯闲的手捧着沈霜见的脸,指尖拂过,就轻柔的拭去了那滴泪。
“你不哭,我就很开心。”
“也不要说谢谢,哥哥只想要你一辈子都平安快乐,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叫我一声哥哥,所以我生来就会爱你。”
一滴泪落下不止,眼里的水雾也很难间断,沈霜见垂着头,却突然迟来的感到委屈。
就像是踽踽独行的很多年里,所有的孤独和委屈带给他的伤害,全都迟缓的在这一刻正中心间。
如果沈霜见能够坦诚,那么现在,他会抱住沈斯闲的肩膀,诉说自己从小到大的不安和恐惧。
如果沈霜见能够勇敢,那么现在,他会直白的对沈斯闲说谢谢,向他表达自己的触动和喜悦。
如果他能够直率,如果他能够不再婉约,如果他能不再词不达意,如果他能口说己心。
如果沈斯闲能够早点出现,那所有的如果都不再是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沈霜见委屈的耸动鼻尖,将发颤的肩膀,连同垂下的头轻轻靠在了沈斯闲的胸前。
“我想吃糖葫芦。”
沈霜见话很突然,想要的东西更突然,他靠在沈斯闲的怀里,将所有一股脑回来的东西,全数说给沈斯闲听。
“我想要会发光的蛋糕,要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要藏在枕头下的压岁钱,要圣诞节袜子里的礼物,要月初的零花钱。”
这些琐碎的,麻烦的,普通的东西,藏在沈霜见曾经的无数次的听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