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多得也需特意腾出一间屋子才能完全容纳。
明月卿在屋中一件一件翻了许久,又对镜来回试了十好几套,最终敲定了一件清雅的茶白镂金并蒂莲纹织锦圆领袍,束发的物件也特意换成了顶嵌玉鹊尾冠。
这样一身虽对比他平日的穿着已称得上是隆重了,可他还是不自禁担心在封行云看来会有些太过朴素。于是他又学着今日薛灵羽的装扮,翻出了些玉佩项圈、香囊蹀躞准备挨个试。
就在明月卿试过好些仍嫌不满意时,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去年自己生辰宴虽并未邀请封行云,可对方也仍旧送了礼物,似乎还恰好是件配饰。
封行云亲手送他的东西自然胜过那些俗物千百倍,若是今夜特意拿出佩戴,也更能彰显自己心意。
虽然封行云具体送了什么,明月卿早已忘却,不过他还记得当初对方将那东西珍而重之地双手递与自己,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会拒绝的可爱样子。
如今再回想起来这段记忆,明月卿只觉一阵轻盈的幸福感像股清泉缓缓流经全身,大大缓和了他的焦虑,整颗心脏也像被安放进了蜜罐里,甚至连心跳都为此变得轻柔而和缓。
脸上不自知地浮现出甜蜜的笑意,心情一大好,便连动作也轻快许多。明月卿急不可待地在屋子中寻找着去年的礼物。
可奇怪的是,这次他翻箱倒柜找了许久,就差把整个居室都颠倒过来,却始终没寻到那物件的踪影。
屋内如同遭洗劫过一般被翻得一团乱,明月卿有些沮丧地呆坐在一地的狼藉中,他努力回忆了许久才终于记起了回忆的后半段。
原来自己当时确是收下了礼物,只是那会儿他正因封行云的死缠烂打而对其感到厌烦嫌恶,连带着对礼物也恨屋及乌,便连盒都没拆开,就给转头扔掉了。
难怪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
“没关系,”努力忽略掉那股怅然若失的淡淡心悸感,明月卿垂下眼眸露出个勉强的笑,“反正我和他的未来还长,以后他还会送我很多礼物的。”
就在明月卿自言自语安慰自己之际,“叩叩叩”的敲门声突然从门外轻轻响起。
“等一下!”看着眼前杂乱不堪的场景明月卿急得下意识高喊,他透过窗棂慌忙瞥了一眼庭院中的刻漏,发现现在离子时还有足足半个时辰!
怎么封行云这么早就来找自己了?明月卿咬着下唇,不禁有些甜蜜地嗔怪道,难道他就心急得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
“我马上就好啦!”担心对方会等得不耐烦,明月卿又连忙补充安抚,只是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太娇嗲了些。
封行云的到来火速冲散了明月卿方才的惆怅,他还来不及感伤,便手忙脚乱操控着白绫紧急将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推进里屋,结果刚关上门准备遮掩,他才骤然想起自己是会法术的呀!
轻念几句口诀,房内瞬间光洁如初。
“来了!”明月卿红着脸小跑至门边,迫切将门拉开后,他轻垂螓首像个与情郎夜半幽会的怀春少女一样羞答答地小声埋怨着封行云,“不是让你子时到吗,你怎么现在就……”
“表哥,你在说什么呢?”
“薛……羽儿,怎么是你?”看着站在门前笑意盈盈凝视着自己的薛灵羽,明月卿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扭曲。
“当然是我咯!不然还能有谁?”薛灵羽背着双手咯咯笑着,他俏皮地轻轻歪头,唇角扬起大大的弧度,眸中的笑意却不及眼底,“莫非表哥半夜早约了人来私会吗?难怪看到我就一脸好失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