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 / 2)

仅仅一丝,都足以让贺卿生心底假设出一个大胆的推测。

好一会儿,床上的人才一字一句艰难开口道:“我会告知大人。”

而后生怕贺卿生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严行一果断双眼一闭没了气息。

应去劫去探他脉搏时,床榻上的人形轰然坍塌,贺卿生赶忙撑开结界防护,等细粉尘埃落尽后,她才皱着眉仔细去看。

被褥枕头乃至于床沿,都沾满了细腻的粉尘,空气涤荡着一股尚未消散的干木头味。

贺卿生刚想让应去劫别碰,就见他俯身用手捻了起,搓了搓。

贺卿生皱眉,将他的手拽过来施了清洁咒,又仔仔细细擦了几遍。

应去劫任由她动作,很是乖巧的模样。

“看出来了?”贺卿生抬眼。

“嗯,灵木明树百年萌芽,千年成木,万年化形,这是一株即将化形的万年明树。”

这个半真不假的严行一,便是明树中心枝干所制。

几千万个灵巧足以以假乱真的关节机窍,现在仅剩下一堆簌簌木粉,贺卿生诡异地觉得还怪可惜,木妖明树在世的最后一件作品就此消逝。

“这是木妖明树的手艺,按照细致程度推测,严行一与她接触的时间远早于我们在即墨的时间点。那么,他为什么会也需要这样一具躯体?”

贺卿生和应去劫心里都出现了同一个答案:严行一或许,也不是活人,他和贺卿生的状态一模一样。

应去劫:“你和严行一说的同乡情,不是来自于十二垣的某处,而是其他世界,对吗?”

从前觉得反正不会和应去劫产生多大交集,加上贺卿生满嘴跑火车,他便也很有自觉地不好奇、不打探任何事。

贺卿生觉得应去劫像一片宽容包揽万象的海,允许她在海域中做任何事情,嬉戏、探索、伤心或者是离开。

而现在,那片海域下暗流涌动,试探着暴露出最深最阴暗的漩涡。

贺卿生一时竟然有些犹豫该怎么组织措辞。

她幽幽叹了口气:“是,另一个世界,我和严行一因为同一场意外死亡,来到了十二垣。我大概是五百多年前,出现在扶留宗附近,被凌玄发现救治,自此一直在扶留宗生活。”

应去劫对这段话并不陌生,他早搜查过无数与贺卿生有关的资料,对她在世间每一个存在的痕迹视若珍宝。

那七年里,他靠着搜罗来的只言片语聊以慰藉,度过了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

他无比后悔自己从前为什么不多问几句,不多了解一点,守着他那可笑的大度和边界感,乃至于后来连恋慕都无从说起。

如果没能重逢,那他该如何证明自己曾经爱上过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呢?

如果没有重逢,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们的相遇不是大梦一场。

那股熟悉的、强烈的不安感再次充斥内心,应去劫小心翼翼问出了:

“这便也是你从前远离我的原因之一吗?”

即使他内心叫嚣着将人永远囚禁在自己身边,演示着无数阴暗扭曲的占有欲,但说出嘴的话,都会不由地变得柔软而有分寸知进退。

不想她为难,只好为难自己。

真可怜啊,应去劫想。

贺卿生老实点头,感受到对方脑袋上的小狗耳朵在一瞬间耷拉了下去,不安的情绪犹如实质,却仍旧顾及着她不敢刨根问底。

她的心蓦然柔软,双手环过他的腰,不断收紧,缩进他怀里后,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应去劫,你是我的爱人,你可以向我索求更多。”

不必不安,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我从前是很担心牵扯到你,所以总希望你能走一条更安稳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