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带你去连诏面前,把我现在的推测全部说给连诏听,有没有恶意揣度,会不会让连诏也变成我这样的厉鬼,这些就都不好说了。”
余复脸色一白。
贺卿生心里便有了数,其实比起千霄和她,连诏同余复的关系最早亲近,凌玄教学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身为大师兄的连诏几乎相当于他们半个师父。
不仅管修炼,还管生活的那种。
余复最开始孤僻寡言,贺卿生和淳于千霄两个小姑娘正值傲气的少女时期,见他冷漠便也不会主动交谈。还是连诏一直耐心地带着余复,教他融入了扶留宗这个大家庭。
连诏于他们而言,就是一根师门主心骨。
不止余复,贺卿生对连诏同样有着一种类似于雏鸟情结的亲近。
贺卿生提醒道:“扶留遭难,连诏他死在最前面。”
“我此前对他说的是,你们都失踪了。”
余复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拴着他的铁链同冰层敲击出令人心惊的脆响。
连诏死在最前面,这意味着他不知道自己关爱的师妹一死一流亡,不知道扶留宗上下三千死尽,更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主谋,师弟是帮凶。
他死得最早,成了经历最少的人。
不知血海深仇,没有戾气缠身,他的神魂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一如初相见,亦如旧相识。
让他知道这些事,是极为残忍的。
80 ? 一人一妖
◎我没见过他◎
透过传影阵,贺卿生喊了一声大师兄。
连诏惊喜地在圆柱中转了几圈,“师妹?好些天没见你了,你还好吗?”
“还好。”贺卿生对余复扬了扬下巴,语气很轻快,“大师兄,我还找到小师弟了。”
“那真是太好了!余复他怎么样?没受伤吧?我能看看他吗?”连诏整个魂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
贺卿生当着余复的面,几乎要将整个阵法对准了他的面容。
余复面色煞白,嘴唇咬紧不敢泄露一丝声音,急促地对她疯狂摇头,因为情绪激动,灰芒的瞳孔竖成一道妖异的细线。
“余复这傻孩子太容易被人骗,不知道这些年他有没有被人欺负了去,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连诏的声音穿过时间空间,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脏上狠狠戳了下。
连诏愧疚地看向贺卿生,贺卿生平静地望着余复,他的手指死死按着衣角,乞求地回看贺卿生。
“愿意说?”贺卿生比了个口型。
余复面上闪过挣扎的神色。
贺卿生作势继续扭转阵法,不断面向余复。
隔着阵法,连诏见贺卿生没有及时回应,语气焦急道:“卿卿,怎么了吗?是余复出事了吗?”
出事两个字吓得余复魂不附体,迫转逼近的画面让他头晕目眩,冷汗瞬间浸湿背脊。
灰暗的竖瞳死死地盯着贺卿生的一举一动,他清楚贺卿生不忍,但她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目光相接,余复刹那彻悟:此时此刻,贺卿生将她面对的两难选择强制转移给了他。
连诏能否安心,能否顺遂,全部由他交代与否的选择定性。
要直面连诏吗?
脑海中的弦紧绷成锋利的刃,似乎随时能将名为理智的防线划开一道溃不成军的豁口。
“是余复吗?”传影阵中,连诏看到熟悉的袍脚,下意识问出了声。
只这一声,余复脑中那条绷紧到极致的弦终于承受不住,啪嗒断开。
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下颌,随着他点头的动作重重砸落在地。
贺卿生知道,他答应了。
她干脆地转移了画面,“没事,大师兄,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