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卿生瞥了他一眼,十二垣无国度无官府,各地由宗门氏族管理,没有修仙天赋的百姓活得和凡人无差。余海的话看似在说纪家好,实则在偷偷给她递话。
可惜,老余头让余海说出纪家之时,她就自愿走进了这场局。
贺卿生顺着他的话搭了个腔,余海立即表示让她和应去劫换了普通点的装扮,最好用点什么换脸化形之术。
化形了这场戏还怎么唱,贺卿生没有多说,只让余海上前带路,她则把玩了一路应去劫的手指,时不时捏捏按按,圈圈画画。
应去劫问,她也只但笑不语,可那杂乱的笔画里,“吾”字倒是极好辨认,应去劫牵过她的手,学着她的模样也写起笔准备写个“吾”字。
贺卿生的指尖穿过他手指,巧妙地打断了他“吾”字的最后一笔,忽悠着人解释路边野菜的药用价值。
三人里,唯有前边带路的余海满腹心事。
余海家的院子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膀大腰圆的家丁穿着精致的短打,同周围战战兢兢聚集着的其他村民区别开来。
村民提着瓜果小食候在一边,等有人唤到自己再小心将备好的食物酒水端进院中,出来后若是东西尚存的,再往家丁队伍中溜过一圈。
出院子两手空空的人侥幸地舒了口气,出院子食物没献出去的人也不敢当即跨脸,而是弯着腰毕恭毕敬让家丁们品尝。
一个长相敦厚老实的家丁呼哧呼哧灌了口米酒,吊梢小眼随着眉毛一挑,将饮尽的陶罐往地上重重一摔,狠狠忒了口:“什么浊口蠢物,敢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们大人,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差爷,您莫动气,我、我们山沟沟里的没吃过好东西,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啊!”“差爷您大发慈悲,我们再叫家里送些东西来。”
送米酒的两口子一左一右惶恐地给人跪了下来,不住地求饶。
那家丁眼睛滴溜溜地就转到了那中年夫妻身后的姑娘身上,那姑娘约莫二八年华,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灵动而惊惧。
余海暗道不好,上前就开始闯院子,“爹,我回来了!”铆足了劲的一声吼,硬生生把那伙人的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上。
院子里传来动静,值守的家丁气得按住余海,下一秒巴掌就冲着他的脸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