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二泉揽着绿川光的脖子，“太痛了，我睡不着。来陪我睡嘛。”

说是陪睡，就是很简单的陪睡。

绿川光似乎已经对自己的抱枕定位习以为常，被乙骨二泉带到床上，就自然而然地靠进了他的怀里，“那我等你睡着就去。”

虽然他们已经这样抱着入睡很多次这是第一次，睡前他们有正常的交谈。

“你可以自己遛自己，真好啊。”

“……我是，”绿川光低声呢喃着，“人类……”

乙骨二泉抱着绿川光的手紧了紧，躺下前他把心形大床上的羽绒被连带着上面的花瓣一起扫到了地上，“当我的狗有什么不好？”乙骨二泉放轻声音，“社会里过着普通生活的普通人类，每天只会做固定的事情。”总是带着笑容活力满满的金牌杀手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每天固定的时间起床，固定的时间吃饭，做着固定的工作，最多想想饭要吃什么，几十年都一样……在死亡之前都会做一样的事，死在今天和死在四十年后没有任何区别，和死在出生之前也没有任何区别，无足轻重得像是量产品。”

仅从表情来看，绿川光显然并不赞同，但他仍然遵守着若有似无的规则，礼貌地保持沉默。

“位于人群里，做着相同的事，就会觉得安心又舒适，什么都不会多想，人类如此简单的互相影响，像是笨蛋一样，但是我尊重他们玩自己游戏的权利。因为我也在玩自己的游戏。”

乙骨二泉呢喃着，稍微俯身，在绿川光的头顶落下了一个吻。

“作为狗的话，我会出于奇妙的怜爱心理，完全不舍得杀掉你。”

杀手温和的说着。

“作为人类，就不一定了。”

乙骨二泉的指尖擦过绿川光的嘴角，“你当然可以是人类，虽然我有时候也会觉得人类挺奇怪的，很多人类的心理与行为都可以被归纳总结出相似性……”

“脱掉衣服赤裸地生活是为了脱离人类的自我定位，束缚住手脚可以让人类从身到心都无法挣脱束缚，能带来快乐的人会自然而然的被和多巴胺挂钩，多巴胺褪去后的焦虑和空虚可以加剧对独自一人的恐惧，进而产生依赖感所以，你把什么寄托在我身上了？我很好奇。我斩断了你的生活，隔离了你的关系网，而你偶尔会想要亲吻我。”

他听起来像是在理直气壮的询问“你在做什么啊”，听起来像是非常认真的在表达迷惑，直白又干脆利落，像是不会弯曲只会折断的刀刃，剖开了所有模糊的界限，询问不理解的部分。

但是人类之间，不合逻辑的事情可太多了。

“……”

绿川光抓着乙骨二泉的衬衣前襟，轻缓的呼吸着，他抬起头，看着乙骨二泉的眼睛里有着茫然与混乱，但几秒钟之后，被蛊惑了似的，他的目光集中在乙骨二泉不断开合的嘴唇上。

“……这是死亡之吻喔。”

乙骨二泉捏着绿川光的下颌，落下了一个轻巧的吻。

屏幕一黑。

“……”

万佳捏着鼠标陷入沉思。

游戏闪退了。

再点开就恢复了全是文字描述没有一滴3D建模的普通模式。

这种情况又不能去问客服……继续玩吧。

但玩着玩着，万佳微妙的品出来了点不对劲。

自动存档时间似乎是在选房间之后，而且文字版的选择明显比3D版多夺走枪之后，可以选择【提议和绿川一起去炸掉受监视的车辆】或者【让朋友帮忙】。

前者就算提出来也会被绿川光否掉，那么就试试后者好了。

【乙骨二泉打了个电话。

“摩西摩西，是猫酱吗？稍微有些事想让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