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迷上你吧,那样的话,即 使 很 想 死,也会先从地狱里爬着回来见你的……】

降谷零按着真野东的头发,搓了几下。

即使在半夜被这样乱来,也不抱怨,蜷缩着似乎又想继续睡了。

“……这次不哭了吗?”

真野东眨了眨眼。

安静了几个呼吸,降谷零才听到回应。

“……为什么我非得哭不可啊?”

说是这么说。

骨节分明的手稍微往下摸,摸到了满手温热的眼泪。

……明明之前看着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哭得很吵的真野东也没有感到烦躁过。

源源不断的眼泪落在手指上,从指缝中流走,肯定打湿床单了。

真野东,很安静的在哭令降谷零突兀地共情了。

眼泪是没有用的,显得很软弱,确实如此,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哭泣的样子还会觉得有些丢脸、并且……后来知道不能在别人面前哭泣,即使哭了也没有用,也逐渐变成会安静的流眼泪了。

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交付依赖,“在那个人面前哭也没关系”,这样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真是的。”

伸手揽过哭泣的幼犬,自己动手把两人之间小小的空隙挤压至无,穿着的衬衫最终起了吸水的作用,降谷零轻声说,“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继续让我一无所知才比较好吧?”

“……”

……明明之前有想过是否要避免类似的话题显然,怀里这个正哭得隐隐有些发抖的人更信赖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安室透”,也拥有让一切恢复原状的权能,不提起这个话题才比较有利。

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更想了解他真实的想法,或许他们之间有过很多不错的回忆,当这所有的“不确定”加起来已经超过了感情的确定性,即使是正在给出拥抱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需要建立起新的联系。

“东,”上一次安室透询问类似的话题,是明知道答案、在通过示弱来获取信任,这次却没有那么确信,“……我不再是你能够依赖的人了吗?”

为什么突然会想这样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

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做了正确的事情,这样的人,让他迎接失去安心与信赖的舒适圈、最终一无所有这样的结局,也太糟糕了吧。

如果他们之间待验证的感情是确实存在的,那他们就是永远可以安慰彼此的恋人;即使感情被证伪,作为一名有高于正常线道德感、同样在一线独自忍耐了许多年的卧底警察,也愿意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夜晚给出一个拥抱,一个小小的安慰: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啊,我还是很喜欢你。”

呢喃声模模糊糊的传来,降谷零笑了笑。

“这不是……我还完全没努力,你就已经迷上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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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隐约见亮。

真野东坐在床上,看安室透脱下那件皱皱巴巴的衬衫,换了一件衣服。

感想只有背部线条很好看。

“不介意在我面前换衣服了吗?”

“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

真野东喔了一声,看着安室透的背影,突然很直白的问,“如果我说我很想要拥有你,会被讨厌吗?”

“不要随便物化人类。”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决定搬完家之后去探索一下新的晨练路线,安室透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剩下的、属于真野东的几件衣服,“要我一起拿过去吗?还是你自己搬?”

“你只需要记得把我带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