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嫌弃的态度,更是让他颇有些得意忘形,章鸣珂忍不住轻蹭她小巧鼻尖,鼻息纠缠间,他低声逗她:“香香是怕起不来床,还是怕我不能尽兴?”
他虽没吃过肉,却也不是没见识的人,赵不缺和孙有德时常炫耀他们的能耐,章鸣珂也看过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话本子,知道那事儿一时半刻不能尽兴。
且他昨夜未眠,今日又熬到这个时辰,若是表现得不好,让她失望,恐怕在她心里,他便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你别胡说。”梅泠香又羞又怕。
她没看过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能凭成亲前阿娘教导她的三言两语里推断,夫妻敦伦大致是怎样一件事。
越是不确定,便越是怕。
好在章鸣珂嘴上虽没个把门儿,什么都好意思说,却还算通情达理,并未莽撞行事。
“别紧张,我只是想亲你一下罢了。”似乎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章鸣珂的语气透着商量,“我保证。”
闻言,梅泠香紧绷的身子略略放松下来,撑在他胸膛的粉拳依然略使力抵着,她语气不安,却柔顺:“那你说话算数。”
言毕,她轻轻合上双目。
陷入黑暗,其他感官无形中被放大,泠香更为清晰地感受到男子指间的温度。
他修长的指骨贴上她下颌,薄唇落下来,生涩笨拙,不得章法。
梅泠香睫羽轻颤。
答应嫁他时,她便听说过他一些事,鲜衣怒马、千金买酒,各种不靠谱的事都有。
有一样,她是听媒婆说的,也是她答应嫁他的考量之一。
媒婆说,他再不务正业,也不会去花街柳巷厮混。两年前有一回,他骑马经过花楼下,引得满楼红袖招,他驻马朝楼上望一眼,便被袁太太捉回去,拿家法打了好一顿,一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地走动,往后不管谁劝,再没往那块地界踏足。
在那些缥缈的记忆里,泠香也已知晓,他身边没有通房丫鬟,也不喜欢丫鬟近身。
金钿被送来给她使唤之前,积玉轩里只有小厮和粗使婆子。
这会子,感受到他青涩的举动,泠香真正意识到,不管媒婆说了多少漂亮话,这一点上确实没骗她,他确实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不管在外头,还是府中,他都不曾同旁的女子亲近过。
这份认知,倒让泠香对他的抗拒少了几分,绷紧的心弦也不知不觉放松些许。
可很快,她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做学问一窍不通的少年郎,在某些事上,却很能无师自通。
泠香被他扰得头晕目眩。
他不仅无师自通,还会得寸进尺。
泠香寝衣衣襟皱起,她深吸一口气,稍稍使力咬了一下那薄唇。
男子吃痛,也知惹恼了她,这才松开手,环住她,连声哄着。
泠香不肯再信男子的保证,背过身去,不理他。
心口胡乱跳了好一阵子,才经不住困意睡熟。
清早醒来,她自然没睡够。
幸而年纪轻,略施脂粉,便看不大出来倦色。
章鸣珂今日穿的锦袍,与平日里斗鸡走马花里胡哨的样子不同,乃是与梅泠香相近的颜色,绣着与泠香领口、袖口襕边相同的吉纹。
衬得他气质干净清爽,春风拂动他衣袂时,倒也有几分轩然霞举的风仪。
袁太太也准备了好些厚礼,让他们一道带回梅家,足足装满两辆马车。
目送两人的马车离开时,袁太太一脸欣慰冲范嬷嬷道:“六哥儿正经打扮起来,总算也是人模人样,与泠香站在一处,倒也般配。”
范嬷嬷笑着应和:“谁说不是?少爷生得俊俏,少奶奶秀美,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