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时候,我气到极点,让人打了一条精铁锁链,放在了这个房间里。”

薄溪云一顿,就听易钟深坦白承认。

“当时我只想,把你关在这儿,锁起来。”

这句话是真的。

薄溪云知道,哥哥向来不会对他说谎。

“之后我从那次公盘大会回来,冷静了两天,才把锁链拆走,毁掉了。”

易钟深又看了眼钥匙。

“当时行动匆忙,忘了把钥匙也一并收走。”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原本缱绻微热的空气似乎也随着男人的话冷了下来。

只是沉默之后,薄溪云开口,轻声问的却是一句。

“哥锁我,还要留钥匙给我?”

他声音仍然沙哑,还带着鼻音,却让被问的易钟深连视线都挪开了一寸。

片刻后,男人才低低应了一声。

“嗯。”

比起克制隐忍那锥心刺骨的疯狂占有欲。

他更不想见薄溪云受伤。

易钟深挪偏了视线,所以知道手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时,他才回头。

少年用两只手,轻轻包握住了易钟深那筋络尽显的右手。

薄溪云把哥哥的手抱在了自己胸口。

“不用担心的,哥。”

他轻声说。

“你永远不会伤到我。”

那是薄溪云的笃定,他可以自信地把这个答案确认一生。

“哥哥的怀里,永远不是禁锢我的地方。”

这一回,怔顿之人变成了易钟深。

最冷静克制之人的疯态将将露出冰山一角,却并未把他的心上人吓退。

这个自缅北直至燕城的明媚夏天里,似乎无论何种坚冰都不会有寒意伤人。

薄溪云还在犹豫,要不要用更进一步的举动安抚一下哥哥,随即,他就腰间一紧,被人紧紧地圈回了怀里。

少年眨了眨眼睛,软乎乎还带着水意的脸颊贴在男人颈窝里,蹭了蹭,还抬手学着哥哥一贯的模样,在易钟深背上顺了两下。

然后就被抱得更紧了。

“以后,再有决定。”

易钟深的声音也哑了下来,带着翻涌已久的隐忍情绪。

“希望你能和我商量。”

他停了一秒,又道。

“这是家规,不是法令,不会强迫执行。”

薄溪云抿唇笑了起来。

他眼睫上还有水汽,笑起来格外漂亮。

“不是强迫的。”

少年认真说。

“我愿意。”

这句“我愿意”好像只是回答这一个问题,又好像圆满地回应了所有汹涌的沉默心意。

又被抱了好一会儿,薄溪云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一下,小声地,不得不开口。

“哥,你……”

他耳廓的晕红还没退,下面的疼痛翻起来,更惹得少年没办法,只能含含糊糊地用鼻音说。

“好烫……疼。”

薄溪云之前被折腾得太惨,无暇他顾,根本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时候自己的。

可他现在只围着一条薄巾,窘迫到仿佛连那轮廓都可以清晰感觉出来。

“啧。”

惹得一向冷淡无澜的易钟深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