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牛皮信封,里面鼓鼓囊囊地装了不少东西。
薄溪云把牛皮信封拿给易钟深,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再没了之前伪装的惧怕与抗拒。
“这是他们一年内走.私原石的记录,证据我都拿齐了。”
贺知朝之所以能在国内迅速崛起,靠得并不是他在春城的那处翡翠矿场,而是他从缅北野矿中私自开采出的大量原石。
缅国拥有着占世界总额90%以上的翡翠原石,这里成规模的场区都由军队力量把持,发展到现在,更是有着越来越严苛的标准,场区内超过五公斤的毛料都不允许私自运出,必须为军方所有。
贺知朝的私下动作,不仅违反了缅北的准则,这种未经正规审核的私人贩运,按照国内法条,也会被以走私的罪名判刑。
只是贺知朝的行径一直很隐秘,各处打点也很到位,以至于至今都没有被拆穿。
而且他已经攀上了龙肯场区的这条大船,眼看着就可以借龙肯场区的大笔交易去洗白自己的渠道。
如此一来,之前贺知朝那些违法的痕迹也可以被全数抹除,再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所以只有要趁这个时候,找到贺知朝走.私的证据,才能真正为易钟深扳倒这个一直居心叵测的对手,彻底消除后患。
这也正是薄溪云不惜以身涉险,前去贺知朝身边卧底的真正理由。
有了这些证据,贺知朝乃至他的整个势力都会被彻底清洗,再无法继续维系。
只不过,薄溪云把信封递过去时,却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
易钟深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旁边的其他人也有些欲言又止。
“小公子。”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贺知朝死了。”
薄溪云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随即又听人补充:“爆炸太猛……几乎所有人都死在了离开的路上。”
薄溪云也没有太过意外。
真算起来,这种事在缅北其实很正常。
“最好确认一下。”他还补充了一句,“贺知朝逃脱手段挺多的。”
薄溪云说完,就见面前的易钟深抬手,忽然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男人的动作并不重,面上的表情也很平静,依旧是什么情绪都不曾外露的模样。
薄溪云看着对方,却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离开这么多天,他知道最担心自己的人肯定是哥哥。
从一开始,薄溪云做戏离家出走的目的就是为了来贺知朝这里,搜集能扳倒他的走.私证据。
但和薄溪云的计划不一样,易钟深来得更早。
如果不是龙肯和帕敢场区敌对所引发的这场临时骚乱,薄溪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机会,趁乱进入了毫无防备的核心办公区,找到这些证据。
薄溪云猜到了这里面肯定会有哥哥的手笔,不然易钟深也不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能在遥远陌生的境外做到这种程度,想也知道哥哥到底耗费了多少心力。
幸好,现在都结束了。
薄溪云正想着,忽然听见易钟深叫他。
“宝宝。”
“哥。”薄溪云毫无防备地应了一声。
他应完才发现一些异样,比如哥哥伸手来的动作和叫他的这一声,像极了在确认什么,仿佛薄溪云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又比如
薄溪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哥哥为什么忽然又叫他宝宝?
经验之谈,这是哥哥气极时才会用的称呼。上次在山城筒子楼下面,即使知道是演戏,易钟深叫出的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