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胜不满道:“我自知戚大人身居高门,不惧朝中贵人权势,但我与戚大人可不同。
何况蕲州赈灾银案,圣言未断,朝中也尚无定论,这本账册究竟是真是假尚未可知,戚大人何必冒着开罪半朝同僚的风险”
戚世隐再听不下去,怒声道:“便是账册不知真假,我戚家女眷生死系于此事难道也能是假吗?!”
“那自是……
噗!”
元启胜刚含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顾不得官服狼藉,一边胡乱抹去一边抬头惊声:“什么?
戚戚戚家女眷?!
贵府二姑娘、与谢侯颇有渊源那位戚婉儿姑娘难不成也在其中?
?”
戚世隐眼底生寒:“戚府自当家主母,至三位舍妹,皆是今日入寺。”
“治安官!
治安官呢!?”
京兆尹急急忙忙下了堂,掇起戚世隐的袍袖,就跑着将人往外拉:“戚大人当真是!
您早说啊!
令妹千金玉体,万一受了歹人惊吓,谢侯与长公主府若怪罪下来,我如何担当得起?!”
治安官匆忙入堂:“大人?
您寻我?”
“快!
调城门校尉,速、速赴护国寺!”
京兆尹急声喘息
“不得耽搁!
!”
-
一个时辰后,护国寺,香客庐舍。
“大夫人,再耽搁下去,今日戚家女眷性命,怕是要尽付于此了。”
“妖言惑众!”
屏风后,宋氏怒目瞪向戚白商,“此处乃是护国寺,先皇敕封之地,今日更是长公主看在婉儿的面子上施恩特准,上京皆知我戚家今日来此上香祈福,怎可能有宵小胆敢来犯?”
戚白商清泠垂眸:“夫人,事关生死,我无须说谎。”
宋氏打量着戚白商与往常无异的神态,几息后,她不以为然地冷笑了声:“谁知你心中包藏什么祸水?
兴许是嫉妒婉儿得了未来镇国公的青睐,故意使坏,想要搅了长公主的恩赐……”
“母亲。”
站在宋氏身侧,戚婉儿轻声劝住,但她也面露几分不能置信的迟疑,跟着转向戚白商:“阿姐,当真有歹人潜入寺内?”
“我会诓骗你么。”
戚白商望她。
戚婉儿蹙眉,看向宋氏:“母亲,我相信阿姊。”
“你……”
宋氏冷脸起身:“好,我是教不听你了。
我要去你祖母那儿问安,戚妍容已过去了,你难道不去?”
戚婉儿为难间,宋氏已气得甩手而去。
戚婉儿要拦,戚白商却拉住了她,微微摇头:“婉儿,今日之事,危在你我,并非夫人。
她离开此地,对你与她都非坏事。”
戚婉儿脸色微变:“难道…又是征阳公主?”
戚白商默然未语。
虽不是征阳,却是征阳背后的安家。
她很难担保安家为了笼络谢清晏作乘龙快婿,是否会一不做二不休,“顺手”将戚婉儿这个对征阳公主最大的威胁一并除去。
谨慎起见,戚白商没有宽慰她:“无论如何,你须小心。”
“姑娘,”紫苏快步从门旁回来,将手中印信交给戚白商,“随行家丁与从侍已尽数集合,就在门外了。”
戚白商接过:“让他们撤入庐舍。
按之前安排,在房内四周做好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