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身畔,不能容身份不明之人入内。”
戚白商却未语,隔着围纱一动不动地睖着谢清晏。
刹那后。
谢清晏眼底终于掠起点兴意:“听殿下的。”
“…好。”
戚白商放下药箱,裹着白纱的左手抬起,绕指一勾,拉开了脖颈下的帷帽系绳。
而此刻,宋氏疑惑不定的神色,终于在望见帷帽女子左手上裹着的白纱时,骇然惊醒。
是戚白商!
“不行!”
宋氏慌忙起身,不慎踩着裙裾而狠狠向前扑倒,手却犹然伸向堂间女子。
她愤怒又惊恐地阻拦:“不许摘!”
刷。
雪白帷帽脱下,掀起青丝如瀑。
那张冠绝上京的容颜这一次终于再无遮掩,曝露在了上京所有勋贵子弟眼中
姝妍绝艳,出尘若仙。
满堂一瞬死寂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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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画皮
满堂死寂。
屏风后,男宾客席响起了上京公子们讷然吞涎之声。
就连站在最前的二皇子谢聪,都情不自禁朝女子迈出了一步去。
而伏地的宋氏面容叫嫉恨与畏惧之意扭曲,她下意识地望向另一旁
唯有谢清晏自始岿然,若静水流深。
在一众尽露惊艳垂涎的目光中,那人愈显清濯,连度量戚白商的眼神都是温润儒雅的,不带一丝冒犯之意。
只是这样端方渊懿的神情,却比整座雅榭内所有觊觎与欲念加起来,都更叫戚白商有一种如刃在喉、寒栗难已的警惕。
叫她自知在他眼底不过红粉骷髅,生死只他转念间。
不能惹他多半分注意。
一息虑定,帷帽脱手落地的同时,叫满堂鸦雀无声的医女已伏身行礼:
“民女见过殿下,谢侯爷。”
“……”
谢清晏心底喟然一叹。
听过两遍的清音再入耳,仍是那种微妙的,叫他神魂都似熨帖的愉意。
果然是她
骊山医女,戚家大姑娘。
若非招月楼再会之缘,连他与云侵月都险些叫她瞒了过去。
只是……
谢清晏轻扬了下眉尾。
方才隔着薄纱与他对峙的眼神,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在摘下帷帽的转瞬之后,医女便垂了颈低了眸,一眼望去只见着颈子莹白,眼尾沁红,如一抹羸弱花色。
“如此,可否容民女为婉儿姑娘医治了?”
医女声轻,急,又颤栗孱弱。
像疾风里盈盈一盏绝色雪荷。
“……”
谢清晏眼底墨意慢慢洇开了。
摘了面具,便披画皮。
这般姿态于他还当真是再熟悉不过。
“可,自然可。”
二皇子谢聪终于从失态里回神,他连忙咳嗽了声,盖去哑音,亲切无拘地弯腰亲自去扶地上的医女,“医者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