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公子面如冠玉,容姿高彻,峻雅清绝,一派渊渟岳峙、君子皎皎之神貌。
……
……
这哪里有一点像父子了?!
“昨夜巡防交接,老子今儿刚回来,就逮着你小子回府了!”
元铁揽着谢清晏往明堂走,路过董其伤时一停,他上下打量了眼,略有嫌弃:“这是你新收的护卫?
怎么跟个呆头鹅一样?”
“初见父亲威仪,他心神震荡,也是自然。”
谢清晏答得平和。
“哈哈哈哈哈有理!
不愧是我儿子,随我了,就是聪明!”
元铁满意地仰天大笑,熊掌拍着谢清晏,愣是把人带进了湘云堂明间。
“你回来得正好!
你娘生辰就快到了你快来帮爹瞅瞅,看我给她准备的这份礼,是不是很有那个什么什么慧眼!”
“母亲生辰在年末,尚余四月。”
“啧,一年都过一半了,那不就是快到了!”
雄浑声音从湘云堂内传出,震荡绕梁。
“……”
院内,风中凌乱的董其伤慢慢抹了把脸,抱着刀走到檐下,面无表情地继续护卫。
而湘云堂里,元铁一通折腾,终于从那些大箱小箱里搬出来个长条盒子。
盒身是金丝檀木的质地,看着古朴又华贵。
元铁拍着盒子,一边打开一边自豪吹嘘:“这乃是前朝山水大家,云英奕的大作,《空山秋雨图》!
礼部尚书前些日子送来的,你娘不是最喜欢云大师的画了吗?
这玩意可花了我好大一笔银子、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了一幅!”
谢清晏接过,展开了装裱精致的画轴,垂眸淡扫。
“怎么样?
不错吧?”
元铁搓着熊掌,兴奋道,“依我看画得可太好了!
你娘一定会满意的,说不准就会原谅我上月把她珍藏的竹玉笛插进了土里当花杆的”
谢清晏合上:“赝迹。”
“啥?”
谢清晏换了个父亲听得懂的说辞:“假的。”
“……”
豹脸上刚咧出来的大笑僵住,“为啥?”
“皴法不对。
云英奕用笔细腻,柔和,以中锋着纸,最擅披麻皴。
而这一幅是斧劈皴,且是折笔斧劈,刚劲,笔法重变而不重柔。”
“村法…春法?”
元铁豹脸上露出迷茫,“不是画的秋吗,怎么成春了?”
“……”
谢清晏难能语塞。
一炷香后,公主府正门。
元铁麾下的两名巡捕卫亲兵跟着回来,在外站岗,一左一右地靠在狮形门当前。
东侧那个正感慨:“上回谢侯爷回京,将军在京畿巡防未归,我也没能见上一面。
今日见了才知,谢侯爷确是如传闻所说,谪仙之姿,惊为天人啊。”
西侧那个咂了咂嘴:“难怪京里都传,说谢侯爷不是将军亲生的,这一只山猪…咳,山精野怪,一只神庭仙鹤,怎么看也不像父子。”
“嘶,无稽流言你也信,不要脑袋了?”
东侧那个扭头压声:“再说,怎么不像了?
我看将军近日文雅许多,不但不骂脏,还都会研究字画了!”
话声未落,府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