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在此所历,戚白商不由地一停,眉心微蹙着。
虽传闻未必尽数可信……
但那日护国寺来看,他对婉儿,应当是有几分真心吧。
“女子安身立命本便不易,婉儿若能嫁他,至少自保有余,也是好事。”
戚白商这样劝着自己,终于心情稍霁。
她低眸穿过月洞门,转入自己小院内,刚一抬眸,就僵在了原地
暮色方起,披了满院薄纱。
而她最常坐的那方藤椅中,此刻端坐着一位玉簪冠发、神清骨秀的雪袍青年。
天下人尽皆识的,定北侯,谢清晏。
“你……”
戚白商僵在原地,几乎怀疑这是延续方才幻听的幻视。
否则刚出现在府中赐婚圣旨里的名字
本人怎会在她院里?
只是“幻觉”里那人闻声,已回眸望来。
谢清晏袍袖掠起,朝她轻抬了下他指骨间拈着的药茶杯盏,清声如许:
“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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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青楼
戚白商怔在了院子前。
这怪不得她。
谢清晏道来的语气是那般熟稔而自然,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就像他已经在这儿等了她很多很多年。
戚白商一时恍惚,哑了声,而谢清晏也无言,就那样不疏不狎地等着她。
他眉眼染笑,漆眸深处却看不分明,如秋雨后青雾远山。
直到戚白商恍回神来。
她浅蹙了眉,却既未出声,亦未动作,而是慢慢吞吞地抬手,给自己搭上脉。
谢清晏略微挑眉:“戚姑娘,这是何意?”
“……”
戚白商搭了十息,这才掀眸。
院门前,她终于动身走过去,只是同声音一样轻轻缓缓,透着点懒怠:“料想,会在此刻、此地见到谢……
见到你出现在这儿,那我们两人之中,定是有一个有病的。”
说罢,戚白商也在石桌旁另一张椅子上落了座:“还好,不是我。”
谢清晏低眸轻哂:“那当真万幸。”
“……”
骂人的话还被对方接得如此纯善,戚白商难能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她垂眼想去拿桌上独她一人用的药茶杯盏。
四下一扫,无所收获,最后戚白商福至心灵似的支了支眼皮
谢清晏轻抬指骨:“你在找这个?”
薄胎的瓷杯在他微曲的指骨间翻绕过半圈,倒扣回桌面,又叫他指腹抵着,推来她眼皮下。
那人玉骨修长,肌理薄白而温润,除了虎口露出一点藏在掌心下的薄茧,竟是比那只杯盏的瓷色更细腻胜玉。
戚白商眼皮微跳,心虚挪开。
她有个连紫苏和连翘都不知道的小癖好极喜欢那些天生长得好看的手,骨相愈佳,愈能引她挪不开眼。
有几次给病人把脉略迟,根结便在此。
只是挪开后,戚白商给自己斟上药茶,不等抬杯啜饮,她的眼神又带点疑惑地转回来:“你究竟来做什么。”
“不是戚姑娘邀我前来?”
“我何时……”
戚白商一顿,回过神,放轻了声:“我只是叫紫苏传话,说你留下的鹤氅里,还落下了一块玉璧”
“可我不曾落下过。”
谢清晏温声接了,还很自然地从另一旁取了只新的杯盏,放在戚白商还未落下的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