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大王锦蛇, 无毒。”戚长夜边说边拿出了个破布口袋,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翻出来的, 动作随意地将那条蛇给丢了进去。
他将袋口扎紧, 射出去的竹箭也被他简单擦拭了几下,箭头可是铁匠刚打出来的,这东西甚至比一整条大粗蛇还要金贵,可不能就这样随便遗失了。
戚渔也跟着反应了过来, 再怎么说他都是在山脚长大的孩子, 不至于连条野蛇的品种都分不出来,他很快便喘匀了气,认认真真地朝赵岁岁道过了谢。
赵岁岁急忙摆手,他这人脸皮薄,被人谢了反倒开始不好意思了。
虽然经过了一番“惊吓”, 但几人的心情却依旧是相当不错,这一条大蛇少说也能卖上百来文钱,更不用说还有那么多的野菜。这时节的野菜其实已经开始老了,煮不烂又嚼不动的,但再怎么说都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戚家院里可那么多人呢,再来上一筐都能吃的干干净净。
就连桐哥儿的小背篓里都装的满满当当。
这一块地不小,却架不住戚渔和赵岁岁都是手脚麻利的干活好手,即便是戚桐这个小孩挖野菜的动作都要比戚长夜熟练上许多。
日头高悬时几人一齐找了个庇荫的地方凑合了顿午饭,大家带的都是方便携带又耐饿饱腹的饼子,就着竹筒里的清水简简单单地填补了一顿,虽说在地上蹲了一个上午腿脚酸麻的厉害,但看着筐子里的那些东西……再多的疲惫都仿佛也算不得什么了。
同样都是饼子,戚长夜与戚渔带的却截然不同,这地方的人只有在农忙或年节时才敢放开了吃饭,平日都是能省则省,戚家大院每日只做两顿,顿顿都是些稀粥杂粮,戚渔带来的饼子会是什么模样自然可想而知。
戚长夜那儿就截然不同了,戚长夜从不在吃喝上亏待自己,人活一世总共就这么点能奢求的东西,要是连吃都精打细算畏畏缩缩的那人生未免也太苦了些。
他家的伙食甚至比村长家还要好,精米细面从没断过,碗里的米饭直堆得冒尖,馒头饼子也各个都是实打实的。
今日戚长夜带的也是粗面饼子,和面时特意让赵岁岁加了鸡蛋和油,揉出来的面团也要更柔软上一些,不至于像普通的饼子那样硬邦邦地难以下咽。
戚渔见他们只吃饼子,顺手将自己面前的咸菜往前推了几下,赵岁岁不好意思地想要拒绝,却实在是推拒不过夹了一筷,他并不擅长于应对其他人的好意,心里也盘算起了在自己家也腌上一些。
待到他们吃过了东西,几人又在这附近查缺补漏地寻找了一番,附近的东西如被蝗虫过境般被他们扫荡了一遍,用的时间却比戚长夜预估的还少了一个多时辰戚长夜还以为要等到天黑才能将这一片地给挖干净呢。
戚渔和赵岁岁在挖东西,戚长夜便寻了一颗粗壮高大的树爬了上去,他的动作很是敏捷轻巧,赵岁岁才刚刚侧头朝向了戚长夜的方向,便见着他后退几步小跑助力、踩着树干上的一处凸起轻轻巧巧地往树上一跃他一手便抓住了根处在高处的枝条,与此同时腿上用力,几下便借力翻到了树上。
赵岁岁不免有些看呆了。
话说回来,虽然赵岁岁才是那个货真价实地在村里长大的孩子,在爬树方面却远不比得戚长夜这个“城里人”,他小时候饿狠了上山爬树摘果子时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过,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脚腕疼了小半个月。
赵家养赵年年这个体弱多病的已经是相当吃力了,哪儿还有银钱带他看郎中抓药啊?实际上他爹甚至险些就又赏了赵岁岁一顿笤帚他怀疑赵岁岁是为了偷懒故意装伤的。
赵岁岁也是命硬,硬生生地疼了好长一段时间,竟然真的莫名奇妙自己挺了过来。
那时候他还很小,过了几年长大了些才知道这事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