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岁点头。
戚长夜去他们的房间瞧了一眼,这是整个戚家院子里漏的最严重的一间屋子,赵岁岁已经将被水浸湿的被褥拿去外面了。
他去打了些水简单地将被褥清洗了下,否则等干了以后被褥上会有一块又一块的晕开的痕迹,先前戚长夜在院里弄那个土坑时顺手又在院子里面钉了几根柱子,他在上面削出了几处凹槽,可以很轻易地将绳子勾住,用的时候只要绑上绳子就是天然的晾衣架,平时将绳子收起来也不占用空间。
湿润的布料若不摊开晾晒即便是干了也依旧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这一场雨不仅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也平白给他们增添了不少活计。戚长夜与赵岁岁一起将被褥晾好,还好现在仍旧盖着单薄的夏被,拆洗也不是特别麻烦,要是再过上一段时间换了过冬的被子……那可真是够他们全家一起忙活上好几个时辰了。
今夜应当是不会下雨了,即便是下雨也不差再湿上这一回,两人很快便将院子里的几根“晾衣柱”都挂得满满当当,风一吹便在院子里飘来晃去的,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珠。
戚长夜隐约听说过有人忌讳在夜里晾衣服,不过他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也不在乎这些,况且这被褥总不能不洗,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漏水的房间比外面还潮呢,起码在户外挂着还能通风,干脆便也不在意这些了。
等收回来后再用草药仔细熏上一遍,也不担心会有虫子躲在布料里面。
赵岁岁忙的像只陀螺,他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情,转身又去拿了干净的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过家里仅有的几件家具,这时候的家具用料全部都是竹子木头,虽然木匠那边也都做了专门的防水防腐处理吧,但他依旧看不下去这些东西就这样潮湿着放在那里。
赵岁岁爱这个家,也爱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件物品每一个人。
自他来了戚家以后戚家的物件上就再也没见着过灰尘,擦了半天抹布上也瞧不着什么明显的脏色,赵岁岁用力拧了几下,试图拧干抹布吸的水分,因着常年做活的缘故他的力气要比普通人大上不少,整条抹布都快被他拧成了根麻花。
戚长夜刚将烛台摆好,正端着盆水走了过来,一眼便瞧见了抹布的惨样,他有些想笑,径自将水盆放到一边:“拧麻花呢?”
赵岁岁“啊”了一声,抬起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蹲着戚长夜站着,他需得高抬起头才能看到对方,明明是他最害怕的姿势和角度,赵岁岁此刻却生不出丝毫惧意。
他没听懂戚长夜在说什么,脸上挂着些许迷茫,戚长夜见状便又问了一声:“没吃过麻花吗?”
吃的?是食物吗?
赵岁岁摇了摇头:“没有。”
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出现麻花这种食物。
也可能是赵岁岁本身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种需要用到大量油炸的食物赵家人应当是舍不得给他买的。
戚长夜垂眸,状似无意道:“我见别人做过,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方子,但总归是大差不差的,改日可以做来试试。”
赵岁岁闻言不由得眸光微动,沉默了片刻才应了声好,他低下头,将拧成结的抹布舒展开来,重新折了几下叠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块后又重新擦拭起家具。
戚长夜也拿了块抹布同他一起。
暴雨停歇,村里院里到处都积聚起了水洼,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火光烛光纷纷映照在水面之上,透着旖旎涟漪泛着粼粼波光,戚长夜很快就擦拭好了面前的东西,偏过头去视线刚好与赵岁岁的对了个正着。
赵岁岁的眼里同样盈满了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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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也没同意让赵岁岁自己回屋休息,甚至还板起脸来严肃地给他科普了住在这样环境下的危害,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