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心可言,喝酒吃肉时都是过命兄弟,真遇见事儿了跑的比谁都快,这样的“朋友”原主还有不少,这段时间戚长夜已经将原主的交际圈梳理干净了。
戚长夜递过去了两枚铜板:“昨日进山摘了些东西,趁着天早进镇卖了,劳烦陈兄行个方便。”
陈姓守卫笑眯眯地将铜板接了过去,“应该的,应该的。”
戚长夜又递了一包树莓过去:“一点山货,尝个新鲜。”
陈守卫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叹起来:“这东西可难弄啊!”
戚长夜点头:“所以才急着进镇,耽误了时间就不好卖了。”
他本就没想着要为难戚长夜,如今见人这么识趣更没了要拦他的理由,守卫朝后摆了摆手,到戚大伯那儿也没多问,戚大伯一脸不可置信地跟在戚长夜的身后进了城门,后面的哥儿反应极快,见状也急急忙忙递了枚铜板过去,还不忘补充了句:“我们是一起的!”
戚长夜没拆穿他,权当自己没有听见。
哥儿带的绣品已经藏进了衣服里面,竹篮里只余了零星几条,守卫瞥了一眼,见没什么能拿的也没当回事,转眼间哥儿就已经步履飞快地跟在戚长夜身后过了镇门,余下几人的反应则要慢了一步,面面相觑地看了半天,心里都有些懊悔。
戚长夜走了几步,微微回头看了那守卫一眼。
陈守卫正两指捏着个树莓往嘴里丢,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戚长夜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又收回视线,一侧的哥儿怯生生地打断了他的思路:“那、那个……谢谢你啊。”
戚长夜与戚大伯一同看向了他。
“没事。”戚长夜道。
他的态度有些冷漠,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这让对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哥儿咬着唇犹豫了瞬,从身上抽出了条绣工精致的帕子:“这个送给你。”
戚长夜:“?”
戚大伯的视线在对面人身上转了一圈。
“不用了,你收着吧,我和大伯急着去找位置。”
哥儿也不是第一次来镇上,知道市集里的好位置就那么多,刚刚他们已经在镇门口耽搁了一段时间了,也不好再与人多说些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人离开。
“那也是郑家的哥儿,村子西面的那个郑家。”戚大伯为他介绍起来。
郑姓是杨溪村的大姓,村子里几乎半数以上的人都是郑家的人,他们可不像戚家这样分个家都困难,其中的复杂的亲戚关系外村人一时间很难捋清。
戚大伯带的都是农家最常见的蔬菜,要去官府专门划分出的区域售卖,戚长夜倒没想着直接撂地摆摊,但他们到的时候天色还早,镇上的酒楼茶馆还没开门,他便也随着戚大伯一起到了市集里面。
他们去时已经有些晚了,戚长夜见着守卫身侧那个装着凭证的箱子里已经空了大半,在这儿摆摊又要花上一文铜板实际上是三文钱,不过有两文是凭证的押金,等离开时交还凭证是可以拿回来的。
戚大伯不知道戚长夜对这些了解多少,不过仍旧是非常细心地给他讲述着,他的确是个非常淳朴的农家汉子,连哪个位置最惹眼哪个位置更偏僻哪个地方日头起来时晒的人都不愿意过来都讲的明明白白的。
这都是他们常年卖菜卖出的经验,日头晒些倒也无妨,人都能撑,可摆在地上的青菜在那样炽烈的日头下直晒上一会儿就不水灵了,要租那几个位置必须得自备个能给摊位遮挡阳光的东西。
戚长夜听的也非常认真。
坊市门口的衙差他不认识,不过戚大伯也很顺利地从对方手中拿来一个棕黑色的牌子,应当已经有些年份了,牌子右上角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磕出来的,木牌上甚至有些被盘出来的包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