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识字,戚长夜便挑了些常见常用的字教给了他,譬如他家铺子顶上悬挂着的那块牌匾,每天早上抬起头来就能瞧见,看得多了就算不认识字也早记下了具体样子了。
戚长夜先从他们周边出现的字教起,像是铺子旁边的那家布庄,赵岁岁只要歪过头去就能看到偌大的牌子,毕竟是随时随地都能瞧见时时刻刻都能巩固复习着,没过多久他就将这些字给背下来了。
他们烧出来的炭笔其实质量并不算好,写出来的颜色也不是很深,字迹浅淡不如墨笔那般适合长期保存,岁哥儿便暂且先这样用炭笔临时记着,每隔几日再用笔墨统一抄纂到纸张上面订成账本,久而久之便也慢慢养成习惯了。
铺子的大门早就关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赵岁岁核对了下本子上的账目,又清点了下今日收到的银钱数量,确定两方没有出入后才合上本子将银钱给收了起来,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戚长夜也已经将铺子给收拾的差不多了。
枣糕铺里的光线并不算好,毕竟房间格局摆在那里,关上前后的窗户以后可见度便骤然变得低了许多。赵岁岁与他一起将两个竹筐提到了板车上面,慢慢悠悠地驱车回到了村子里面。
“下午去镇里买了些东西。”戚长夜将一个小木盒子推到他的面前:“送你的。”
他的语气太过于稀松平常,仿佛只是给家里面补充了些日常生活用品,推盒子的动作也很是随意,以至于赵岁岁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直到他将盒子打开……整个人才呆在了原地。
盒子里面用红布包着三件首饰。
一根银簪、一个同样是银制的手镯,还有一条金色的链子。
在日光下折射出莹润的色泽。
赵岁岁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在镇里的那家首饰铺子里瞧见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戚长夜尴尬地转开视线,想说什么,但在赵岁岁直勾勾的目光注视下硬是一个字都没能再憋出来,只得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找大伯有些事情,回来的路上忘记说了,我去大伯那边一趟。”
赵岁岁:“你……”。
还没等赵岁岁将话说完,戚长夜就已经发挥出了在山林里面追野鸡撵兔子的速度,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赵岁岁的面前了。
甚至都没给赵岁岁留叫住他的时间。
徒留赵岁岁站在原地捧着巴掌大的木盒发呆。
……
戚长夜也不完全是给自己找借口,他的确是有事情要与戚大伯商量,手工制作蜡烛的效率实在是太慢太慢了,且用乌桕子制作出来的蜡烛都是乳白色的,虽说这颜色很是细腻柔和,但在这样的朝代里面终归是有些不太吉利。
他更不可能将所有的蜡烛都用乌桕子制作,山上的乌桕子树的确不少,但是鸡蛋总不好全都放进一个篮子里面,是以这段时间戚长夜一直盘算着能不能找到其他材料,顺便给蜡烛调个色改变下外形,这在后世是相当常见的事情,只要这边材料到位,戚长夜随时都能动工。
这次去找戚大伯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虽说没在山里瞧见,但也不能妄下定论说这个朝代就一定没有,村里的人见多识广,说不定就有人能够给他提供一些建议。
戚长夜摸了摸自己尚还有些发烫的耳朵,逃也似地飞快离开了山脚戚家。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为什么会脑子发热突然去买这些东西,他只是恰好路过了那间首饰铺子,站在门前遥遥朝着里面瞧了一眼,这铺子是从县城那边开过来的,在这周边都极有名气,不少哥儿姑娘都以能买这家铺里的东西为荣,虽说东西的卖价不低但也依旧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他只是突然觉得应该给岁哥儿准备些什么。
现如今他又不缺那些银子,当然要竭尽所能地对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