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蒜辫,一串一串整整齐齐,无论是晾晒还是存放摘取都方便极了。

一串蒜辫上约有三十几个蒜头,赵岁岁心里估量了下,直接要了十辫蒜走。戚家也还剩了些老蒜,暂且还能吃上一段时间,回去以后拿些出来腌成糖蒜,等余下的那些全吃完时后院种的也刚好可以挖了。

赵岁岁与林家娘子商量了会儿,每条蒜辫卖他十八文钱,十条便是一百八十文整,再添几十文便能凑出一个人明年要交的税赋银钱了。林家娘子激动极了,接银子时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连连在心里感谢上苍感谢赵岁岁感谢财神爷的大驾光临。

赵岁岁两手各提了五辫,大吃在旁边甩着尾巴,时不时地凑上前来嗅上一下。它似乎是想咬上一口,又似乎是想让赵岁岁将蒜辫放在它的背上,总之在他脚边来来回回晃来晃去的,赵岁岁走路也走不消停。

回家只有那一条道路,别过了渔哥儿后便只能自己往前,赵岁岁回院开了大门,洗过了手后便开始准备腌制糖蒜。

这是戚长夜曾经同他说过的,赵岁岁心里一直记着,桐哥儿正在院里拌着鸡食,见他回来朝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也顾不得面前装着鸡食的盆子了,小心翼翼地捧起个篮子朝他跑了过来:“阿岁哥哥!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赵岁岁顺着他的声音低头,就见篮里装着个圆滚滚的鸡蛋。

赵岁岁:“啊!”

“是阿远叔叔给我们的母鸡下的!”岁哥儿欣喜道。

远夫郎临走前将自家养的两只母鸡送给了他们,赵岁岁便将其给安置在了旧院的鸡舍里面,他们如今住在新院,那边空着也是空着,就准备用来放置些不重要的东西和饲养一些牲畜家禽,这样隔着一间院子味道也很难传到这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

戚大哥其实不太想养太多牲畜,毕竟无论打理的多好也终究是会有些味道,不过要是养在隔壁院里便没有了这个困扰了,桐哥儿格外喜欢这些动物,四条小狗几乎都是他在喂的,戚长夜训练时偶尔也会喂上一些,反倒是赵岁岁其实没怎么管过它们。

后来戚长夜抓了野鸡野兔,一股脑地丢在隔壁,也都是桐哥儿来回忙活,小哥儿对此乐在其中。

今天一早戚桐便如往常那般过去看鸡,没想到刚一低头就见着他的脚边卧着个蛋,桐哥儿险些就将那蛋给不小心踩破了,手脚僵硬地将其给捧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咧嘴笑了一个上午。

“不过只有一个鸡蛋,还有一只没有下蛋。”

赵岁岁点头:“嗯,正常,环境改变也有可能会吓到母鸡,等它适应一段时间就也会重新开始下蛋了。”

桐哥儿又笑了起来,笑眯眯地回去干活了。

赵岁岁留了三辫蒜辫,余下的那些全部挂上等着晾干,搬了张小凳子过来坐在桐哥儿的身边,一点一点拆起蒜辫。

编制蒜辫的茎叶还葱翠嫩绿着,这些蒜苗可以切下来炒鸡蛋吃,赵岁岁耐心拆了一会儿,桐哥儿也刚好拌完鸡食,现在还没到喂鸡的时间,他便将鸡食放到附近,洗过了手后转身过来帮赵岁岁的忙。

赵岁岁实在是喜欢他的贴心,忍不住又笑眯了眼睛。

糖蒜其实并不难做,第一步就是将蒜扒皮,赵岁岁去拿了把刀来将蒜苗切下,就着切口轻轻一捻,扯住被捻出来的蒜皮用力一扯便将其给拽了下来,剥皮也不用剥的太过干净,目测留下一两层皮就可以,不用非得将蒜瓣全部剥露在外面。

赵岁岁边剥边回忆着戚长夜曾讲过的做法,是某个他和戚大哥一起忙活着做虾酱的夜晚,虾酱这东西虽然赚钱却也不是长久的买卖,一方面是用的盐多容易引人注目,另一反面也是河里的小虾虽然不少但捞起来着实麻烦,捞上来后还要处理虾须洗净小虾,一不小心就会被其给扎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