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独自找到他家,魏桂香来肯定会找人问路,他正是顺着这条思路找到了来作证的村人。

马车很大,刚好够他们一群人全部坐下,车夫将他们带回了镇里,因着天色太晚的缘故没法留她们在镇上吃饭,好在戚长夜提前备了些谢礼,也不至于让大家空手而归,随后又去雇了辆牛车将众人给送回村中。

“今日的事多谢大家,过些时日都来家里坐坐。”戚长夜道。

若是一群汉子他还能与他们摆桌酒宴吃上一顿,奈何都是些妇人孩子,戚长夜便想着过段时间再以暖房的名义谢上一次。牛车到村时天色又开始暗淡下来,他们一行都忙了一天,将人纷纷送到家里后便告别回去了。

该放的东西被全部放好,属于赵岁岁的卖枸杞的银子也被交还给他,戚长夜先哄睡了在路上就已经打起了呵欠的桐哥儿,洗漱过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房梁发呆,许久也没动上一下。

戚长夜在想一个问题。

赵岁岁至今还是奴籍的身份。

更改回去并不困难,毕竟身契原件就在他的手里,只要拿到录事文书处付上一笔润笔的银钱随时随地都能更正回来。

他也不在意这一张薄纸,最开始只是觉得他若是走了这么一个哥儿下场未免也太悲惨了些,他不过是给赵岁岁个能够歇脚喘息的地方,可要是……要是将其更正回来……

这对赵岁岁无疑是好的选择,可到时候,他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留下来呢?

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戚长夜唯独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肩膀上的那点擦伤早就已经全部愈合了,戚长夜却又一次伸出手来,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肩膀。

第95章

虽说过了一整日的时间, 桶里的河蟹却仍旧活着,戚长夜搬了个凳子坐在竹笕附近,找了把小刷子出来在流水下面清洗起河蟹。

旧院新房里相隔的大门正打开着, 赵岁岁在门前放了块石头支撑着门, 他正将那个烧出来的泥炉往新房里搬泥炉里面放了些炭火,赵岁岁准备将其点着放屋里面烤,这新房少说也得晾上十几日的时间, 前几日又下了些雨,指不定得到了九月底十月初才能让他们搬进去住。

戚长夜将河蟹丢到盆里,侧眸看着赵岁岁的背影,在赵岁岁回过头前又悄悄地收回了目光。

“前几日在山里面看见了野猪的脚印, 我琢磨着若有机会猎上一头。”戚长夜对赵岁岁说。

赵岁岁正往泥炉里面添着炭火, 手一抖一块木炭直接砸到了脚面上,被路过的大吃“嗷呜”一口叼在嘴里, “噗噗噗”地又吐了出来。

木炭不重,砸在脚上也没什么痛感, 赵岁岁恍恍然地将其给拾了起来, 过了半响才重复了一句:“野猪??”

戚长夜点头,看着赵岁岁的脸色解释起来:“不用害怕,离这边有很远的距离。”

往年不是没出过野猪下山袭击村民的事情,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为了捕捉更多的猎物戚长夜的陷阱也设的深入, 会发现野猪并不是多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简单来说,不是野猪要下山攻击人类,而是戚长夜自己走的太远进入了野猪的活动领域。

倘若野猪出现在山脚附近就出事儿了,那得立刻报给村长,由村长将村里的汉子们组成小队在附近巡逻, 必要时甚至还得报给官府求得官兵帮助,免得给村里造成伤亡损失。

野猪要是真的下山,山脚戚家首当其冲。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发生,野猪们此刻还好好地生活在自己的活动范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