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跪了!”萧篡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他们的衣领,把他们从地上抓起?来?,“燕枝人呢?!”

“燕枝公子……”

找人的阵仗闹得?这样大,两?个小吏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了。

“陛下明鉴!”

“臣等本不认识燕枝公子,只是按照陛下旨意行事。燕枝公子的名字在出宫名册上,他还拿出了放奴书……”

萧篡厉声打断:“是谁给他的放奴书?”

“是……”两?个人对视一眼,“是陛下亲笔所书,所以臣等以为,是陛下的意思……”

“胡言乱语!”

萧篡下意识否认。

“朕何时给他写过放奴书?朕何时说要放他离开了?他自己偷偷把名字加到名册上,还伪造了一封放奴书,你们竟分辨不出吗?”

“就算你们分辨不出放奴书的真?假,难道你们不知道,燕枝是朕的人吗?燕枝要走,你们不会来?禀报朕?”

两?个小吏怯怯地开了口:“回陛下,臣等确实不知……燕枝公子是陛下的人。”

萧篡沉默片刻,抓着他们衣领的手也松开了。

是了,他对外从来?只说,燕枝是他的贴身侍从,是他的男宠。

燕枝不是他的妃嫔,更没当上他的皇后。

燕枝连一个名分都?没有?,除却近臣,哪里?还有?人知道燕枝是他的人?

其?中?一个小吏又道:“而且,臣等看过放奴书上印章,确实是陛下玉玺。”

“小臣还记得?,那放奴书上写的是”

“‘今有?罪奴燕枝,相貌粗陋,举止粗鄙,侍奉不周,特赦出宫。’”

“轰”的一声,一道惊雷在萧篡头顶炸开。

一瞬间,萧篡想通了一切

六年前,燕枝十二岁生辰那晚。

他忘了燕枝的生辰,没有?给他买泡芙,燕枝对他的好感度掉了一点点。

那时他在批奏章,就随手写了一封放奴书,丢给燕枝,对他说:“朕特许你出宫去,不必再留在宫里?当奴婢了。”

燕枝那个小傻蛋,被这一封放奴书和他的两?句话,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燕枝可?怜巴巴地抱着他,说自己一定会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一辈子都?不离开陛下,求陛下不要赶他走。

掉了的那点好感,马上就补了回去,而且补得?更多更满。

萧篡见他哭了,换了个泡芙给他吃,就没再管他,更没去管那封放奴书。

反正燕枝对他的好感,永远都?是森*晚*整*理满的。

反正燕枝永远不会离开他的。

反正燕枝永远都?会喜欢他。

可?是现在想来?

燕枝就连吃过的零食包装,都?会仔仔细细地收藏起?来?,更何况是这封放奴书?

他一定也仔细收起?来?了。

不久之前,燕枝大病初愈。

醒来?之后,他就跑去房间里?,翻出了这些旧物件。

萧篡当时以为,这是燕枝喜欢他的证据。

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燕枝意图离开的证据!

燕枝当时要找的,不是巧克力包装,也不是果冻壳子,而是这封放奴书!

燕枝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六年前,他亲手埋下的惊雷,终于在此刻炸开。

炸得?惊天动地!炸得?血肉横飞!

萧篡紧紧地绷着脸,面?色铁青,猛地抄起?搁在一边的长戟,绕过两?个小吏,大步走下城楼。

燕枝!他得?去找燕枝!

告诉他,六年前的放奴书已?经过时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