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昏昏沉沉,燕枝混混沌沌。

辨认了好一会儿, 燕枝才哑着嗓子,试探着喊了一声。

“萧……萧篡……”

“燕枝,是我。”

萧篡应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仍旧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单薄的脊背。

燕枝坐在他的腿上,他腾出一只手?,准准地从枕头底下拿出干净帕子,递给燕枝,好让他擦擦脸。

他知道,燕枝喜欢把帕子叠好,压在枕头底下。

萧篡低声问:“可好些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忽然咳得这样厉害?大夫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要不要喝水?”

他的问题太?多,燕枝一时间?答不上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萧篡被他看得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垂下眼睛,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对不起?,燕枝,我又忘了,没守规矩。”

今日铺子门前挂的是白色的幌子,他本?不该来见燕枝的。

只是他一听见燕枝有事,就控制不住自己,没忍住进?来了。

萧篡小心翼翼地把燕枝放回榻上,拿过?被子,给他盖上。

最后,萧篡在榻前单膝跪下,帮他把被角掖好,认错认得很诚恳。

“燕枝,我错了,你罚我,罚我在外?面看门,做看门的小狗,好不好?”

如今燕枝病着,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要是跟从前一样,罚他半个月不许见燕枝,他会疯掉的。

燕枝有好友、有大夫,不是燕枝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燕枝。

是他想时时刻刻看见燕枝,是他一会儿看不见燕枝就难受。

萧篡抬起?头,用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燕枝。

好不好?

燕枝抿着唇角,想了想,终于开了口:“罚你”

“给我买一块奶糖。”

萧篡眼睛一亮,似是不敢相信。

“等会儿要喝汤药,我要吃块奶糖压一压。”

“好。”萧篡颔首。

“现在就要。”燕枝朝他伸出手?。

“好。”萧篡翘起?嘴角,张开手?掌的瞬间?,一颗奶糖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掌里。

燕枝把奶糖握在手?心里,又道:“其实今日之事,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昨夜与?你约定?好了,今日给你一个答复。但我忽然病了,没力气去想你的事情,也没力气去挂幌子,所以失约了。”

萧篡笑?着道:“不要紧,我都不要紧。”

“我也觉得不要紧。”燕枝振振有词,“反正?……你我之间?,以我为尊,对吧?我偶尔失约一回,无关?紧要,对吧?”

萧篡眼里笑?意愈浓,颔首附和:“对,是这样。”

燕枝现在有恃无恐、张牙舞爪的模样,正?是他想看到的模样。

他摇尾乞怜许多年,就是为了让燕枝这样对他。

燕枝想了想,又道:“你再等几日,到上元节那?日,再来看幌子,到时再给你答复。”

“好。”萧篡仍是颔首,“我听燕枝的。”

这些都不要紧。

燕枝喜不喜欢他不要紧,燕枝还要不要他也不要紧。

只要燕枝能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

萧篡单膝跪在榻前,低下头,暗中用面颊蹭了蹭燕枝的衣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楚鱼着急忙慌的声音。

“快快快!快过?来!”

燕枝回过?神来,抬手?拍在萧篡的面庞上,把他的脸推开。

萧篡别过头去,最后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在榻边站定?。

紧跟着,楚鱼就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