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燕枝抬起手,胡乱用衣袖擦了把脸。

衣袖放下,他正巧对上卞明玉探究的目光。

“你怎么了?”卞明玉认真地看着他,“大白天的撞鬼了?魂儿都被?鬼勾走了?”

“才?没有!”燕枝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接了一点雨水,弹在他的脸上,“明玉,你好讨厌!”

“你才?讨厌。”卞明玉也学他的语气,“忽然站起来,把我们都吓一跳。”

“我……”燕枝顿了顿,又改了口,“我看见鬼了。”

“方才?还说没看见,现在又看见了。”卞明玉无奈,“实不相瞒,我也看见一只鬼。”

“是吗?”燕枝眼睛一亮,“你在哪里看到?的?我是在雨里看到?的……”

卞明玉上下扫视他一眼:“这里啊。你这只冒冒失失的小鬼。”

燕枝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不想理他。

“谢仪、楚鱼,他好烦!”

*

午后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燕枝和几个好友在檐下再躲了一会儿,说说话、聊聊天,很快就雨过天晴了。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同借屋檐给他们躲雨的张大爷道了声谢,便?赶着驴车,准备回去了。

驴蹄踏过街上积水,溅起小小的水花。

几个人?因为玩闹,鞋上裤腿上全湿了。

卞明玉没忍住,掩着嘴,打了两声喷嚏。

燕枝不敢再留他,路过卞府门前的时候,给他塞了两块糖糕。

“我和阿鱼住的地方太远,下回再请你们过去吃饭。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喝点姜汤。”

“知道了,哪有那么容易就风寒?放宽心。”

卞明玉把糖糕揣进怀里,朝他们摆了摆手,便?进去了。

不多时,他们又路过谢仪家门前,谢仪也回去了。

最后只剩下燕枝和楚鱼两个人?,赶着驴车,朝家的方向去。

他们两个似乎各有心事,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了家里,两个人?也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把驴车赶进院子里,卸了车,把毛驴赶进棚子里。

驴身上有毛,淋点雨不碍事,燕枝就给它添了点草料,让它吃着。

他们是做糖糕的,家里别的没有,就是柴多水多。

燕枝在添草料的时候,楚鱼马上起锅烧水,给两个人?烧了一大锅洗澡水。

直到?这时,楚鱼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行了,快去洗洗吧,小心风寒了。”

“好,你也快去。”

燕枝点点头,提着两桶热水进了房间。

一刻钟后,燕枝换上清爽干净的衣裳,用巾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房里走出来。

这个时候,楚鱼已经在煮姜茶了,整个院子里都是辛辣的老姜味道。

见燕枝出来,楚鱼便?道:“燕枝,你过来烧火,正好烘干头发。”

“好。”燕枝点点头,坐在灶洞前,往里边丢柴。

楚鱼则站起身来,拿起木勺子,搅了搅灶上的瓦罐。

柴火燃烧,时不时发出沉闷的噼啪声。

火光熊熊,映在燕枝脸上。

燕枝抬起头,看向楚鱼:“阿鱼,别心疼了,我们剩的糖糕不多,晚饭不用做我的,我吃糖糕就好了,我可以吃完的!”

他见楚鱼今日?闷闷的,还以为他是为了大雨的事情生闷气,所?以这样安慰他。

可是……

楚鱼垂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却道:“萧篡去其?他世界做任务了。”

“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燕枝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