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接下来一个月,燕枝就像是把那块新幌子丢了一般,从来没有挂出来过。

萧篡却比从前更沉得?住气,果真一个月都没出现在燕枝面前。

慢慢地、入了?夏,天气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燥。

这日正午,燕枝同往常一样,坐在树下打瞌睡。

日头?偏北,树荫往边上移,已经快遮不住燕枝了。

燕枝被晒得?头?晕眼花的,却也不肯挪到树后面去。

他怕客人以为他不在,就不买糕了?,更怕有人趁机偷糕。

燕枝举起?衣袖,想?要挡住日光,还是被晒得?心烦意乱。

他胡乱翻了?翻驴车上的杂物,最?后看见那块幌子。

燕枝举起?幌子,在面前抖落开。

这还是他头?一回,仔仔细细地看这个幌子。

布料很厚,是染过的麻布,上过浆,很硬挺,不会被雨水打湿。

萧篡在做的时候,确实是用了?心的。

不过……

燕枝正准备把东西收起?来,下一刻,萧篡出现在摊位前。

“燕枝,我来了?。”

他脸不红气不喘,眼里还跳跃着两簇鬼火,就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一般。

燕枝被他吓了?一跳,瞌睡都跑了?:“你?……”

萧篡朝他露出一个虔诚的笑:“我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燕枝召见。

正好他在净身房里待得?不安心,正好他想?出来看看燕枝,正好他看见燕枝举起?了?幌子。

在看见燕枝举起?幌子的瞬间,他整个人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紧跟着,他大步来到燕枝面前,生怕燕枝反悔,又把东西收起?来了?。

“我……”燕枝小声道,“我没想?见你?,我只是忽然看见这个东西,忘了?是什么,想?拿出来看看而已……”

下一瞬,萧篡的笑意凝固在面上。

原来是这样。

那他……是不是又该走了??

燕枝见他转瞬失落的模样,干脆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拿着这个,帮我挡太阳吧。”

“是!”萧篡的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遵命!”

燕枝命令他了?!燕枝给他下达命令了?!

萧篡双手提着布料,站在摊子前面。

他想?了?想?,低声问:“燕枝,我能不能走到摊子里面来?我挡在外面,客人不来了?。”

燕枝点点头?:“可以,但是必须离我一丈远。”

“是。”

萧篡极力忍住心中的欢喜,蹑手蹑脚地走进摊子里,举起?幌子,给燕枝挡太阳。

真好,他又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燕枝了?。

燕枝抱着手,靠在树下,闭目养神。

真好,他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会儿了?。

萧篡垂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燕枝。

看着燕枝被日光晒得?红扑扑的脸颊,看着燕枝闭着的眼睛、垂下来的睫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向燕枝的目光,不再是贪婪的、渴求的,而是虔诚的、真诚的。

如?同望着端坐高台的神明一般。

他甚至担心自己的眼神会让燕枝不舒服,多看两眼,就刻意收敛了?情绪,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等自己平复好心绪,再把目光转回来。

萧篡就这样,站在燕枝身边,好似最?忠诚的守卫。

六年前,燕枝说,他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最?听?话的侍从,觉得?不甘心罢了?。

不是的,其实他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