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又软和又热乎的?糖糕, 还?带着燕枝手上的?香气, 就已经是对他的?奖赏了。
萧篡只舍得吃一小口,就把剩下的?糖糕揣进怀里。
他捂着温热的?胸膛,抬起头,继续看向?街对面。
整个大梁都是他的?,燕枝与楚鱼来都城,他自然也?知道。
所以……燕枝出来摆摊的?第?一日,他就躲在这里偷看。
他知道这样不好。
得知燕枝来都城的?第?一日, 他就想去?见?见?燕枝,可是他忍住了。
代价是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五道口子。
第?二日,他也?忍住了。
代价是他猛地撞在墙上,把自己撞昏过去?。
直到第?三日
他终于忍不住了。
再不见?一见?燕枝,他会疯掉的?!
他一定要来见?见?燕枝,他不会打扰燕枝的?,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萧篡屏息凝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街对面忙碌的?燕枝。
“慢森*晚*整*理走,吃好再来。”
“对呀,我是南边来的?。明日还?在这里摆摊,吃好再来!”
此时已经是午后了,日头斜照。
燕枝刚刚包好两块糖糕,笑盈盈地送走两位客人。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见?长街上没?什?么人,便趁机收拾一下蒸笼,把剩下的?糖糕摆在一起。
还?剩一点儿,马上就卖完了。
萧篡仔仔细细地瞧着看,只觉得燕枝好像长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
可是看着更有精气神了。
原本苍白?的?小脸有了血色,红扑扑的?。
原本怯弱的?嗓音清亮起来,说话声音,恍若铃铛清脆的?响声。
原本总被萧篡说的?笨手笨脚,如今也?十分麻利,用干荷叶包裹糖糕的?动作,很是熟练。
好看,大方,耀眼。
和多年前在大梁宫里,那?个蔫蔫的?、快要死掉的?小燕儿,完全不一样。
直到再次见?到燕枝,被燕枝身上的?光亮晃了一下,萧篡才越发清醒。
他是错的?,他从前对燕枝的?所作所为,全都是错的?。
亲自送燕枝回?南边,是他对燕枝做过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情。
锁链可以锁住他这头野狗,却锁不住燕枝这只燕儿。
倘若当日,他一念之差,把链子挂在了燕枝脚上,强自把燕枝留下来。
他根本不敢去?想,最后会发生什?么。
燕枝会伤心,燕枝会难过,燕枝甚至会死在他面前。
思及此处,萧篡只觉得心痛。
又或许,他双膝跪地,膝行六年,终于看到了爱一个人的?门槛。
街道两边,阴阳两处。
燕枝与萧篡面对着面。
燕枝刻意不去?想萧篡,认真卖糖糕,收钱找钱。
萧篡却紧紧盯着燕枝,一刻也?不肯错失,像是要把过去?的?六年全都补回?来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日西沉。
燕枝卖出最后两块糖糕,同身边的?摊主打了声招呼,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
燕枝把拴在树下的?小毛驴牵过来,给?它挂上车套,又把蒸笼搬上去?。
今日是第?一日出摊,他们没?敢做太多糕,就蒸了三笼。
午后卖完了,楚鱼又多蒸了两笼,搬出来卖。
五个蒸笼摞在一起,燕枝双手一抱,全部抱了起来。
他有的?是力气!
摆好蒸笼,收起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