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都是?近臣,孰轻孰重,他?们?清楚,萧篡也不?在意。

几个?近臣将要紧的事情回禀之后,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劝他?。

最后还是?萧篡先开了?口:“朕在此处住得很好。”

萧篡从来杀伐决断,说一不?二。

近臣无?法,唯恐说下去触怒他?,只得低头应了?:“是?。”

这个?时候,若是?他?们?抬起头,若是?净身?房里的蜡烛再亮一些,他?们?就能看见,萧篡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链子。

链子这头拴着萧篡,链子那头挂在石壁上,如同栓狗一般。

这条链子,也不?再是?那条镶嵌着宝石的金链子,而是?一条铁铸的链子。

萧篡觉得自?己配不?上金链子,所以给自?己换了?。

他?近乎自?虐一般,把自?己拴在牢房里。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燕枝,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血肉,让自?己因为燕枝而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

直到后来,他?把自?己栓习惯了?,有的时候解开锁链,要出去上朝,他?还有些迟疑,不?敢出去。

他?不?能出去,燕枝会生气的,锁链会把他?扯回来的。

他?就像是?一条被栓习惯的野狗,慢慢地、慢慢地,被驯化成一条家养的、温顺的小?狗。

日子就这样在悔恨与煎熬当中过去。

这日清晨。

萧篡再一次从被燕枝遗弃的噩梦中醒来,他?翻身?坐起,熟练地从枕边拿起匕首,抽出匕首,在石壁上刻下一道痕迹。

这是?他?的记日方法。

每过一日,他?就在石壁上刻一道。

就在燕枝刻下“陛下救我”的痕迹旁边,一直到今日,半面?墙都快被刻满了?。

萧篡用指腹抚过刻痕,在心里默数。

三百六十五道,一年?过去了?。

他?离开燕枝已经一年?整了?。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叩门声。

亲卫回禀:“回陛下,派去南边的人回来了?,同往常一样,红糖糕两块、鸡蛋糕两块,还有……”

不?等亲卫说完,他?面?前的牢房门就被人从里面?一把拽开。

萧篡眼睛里亮着光,如同簇簇鬼火一般,朝亲卫伸出手:“给我。”

亲卫双手将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递出去:“陛下。”

“下个?月再换个?人去,别叫燕枝起疑了?。”

“是?……”亲卫迟疑地应了?。

自?从回来之后,他?想燕枝想得很,想得肝肠寸断,想得彻夜难眠。

可燕枝又对他?下了?命令,不?准他?再去石雁镇。

所以他?只能派人过去,扮作寻常食客,买点红糖糕回来,给他?闻闻味、解解馋。

为了?不?让燕枝起疑,他?还留着神,每回都派不?同的人过去。

萧篡珍惜地捧着红糖糕,正准备把门关上。

亲卫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回陛下,燕枝公子,似乎已经看出来了?。”

“什么?”萧篡猛地抬起头,“燕枝看出来了??”

什么意思?他?被燕枝发现了??燕枝又要给他?下命令了??

他?连红糖糕都不?能再吃了?吗?

他?……他?会躲在牢房里,很小?心、很小?心地吃的,一点渣都不?会掉的。

“我们?的人去买糖糕的时候,燕枝公子故意说……”

“说什么?”

“说,他?往糖糕里下了?药,人吃了?没事,狗吃了?就会死。”

萧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