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做狗吗?有什么难的?
他今晚就守在?燕枝门前,给?燕枝看门,给?燕枝和他的好?友保驾护航,这总行了吧?
这总不算是他在?装了吧?!
萧篡低着头,按在?门上的手青筋暴起,眼底满是血丝,几乎将他眼前染成一片鲜红。
家养的小狗就是这样看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舱门,忽然轻轻响了一声。
有人从房里拽开了门扇。
萧篡猛地抬起头,这回不是他听错了!
他就知道,谢仪和卞明?玉不可能留宿的,一定是他们两个被燕枝赶出来了,一定是……
下一刻,燕枝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边披上干净的外裳,从门里出来了。
“哈”
噢,原来是天亮了。
萧篡明?白过来。
原来是燕枝和两个好?友睡醒了。
不知不觉间,他就这样在?门里守了一夜,真跟看门狗似的。
好?不容易看见燕枝,萧篡再也按捺不住,整个人撞在?门上,就要冲出去。
可紧跟着,燕枝被门里的动静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两步,被谢仪扶了一把。
“怎么了?”
“没事。”燕枝摇摇头,“大概是船颠簸了一下。”
“那我陪你去打水。”
“好?。”
萧篡躲在?舱门后面,低下头,看着自己满身满手的脏污。
结实的左手手臂上,被他自己划了十来道,鲜血顺着他的手臂肌肉淌下来,在?他身上凝结起来。
血迹发黑,狼狈不堪。
至于他的衣裳头发,就更不用说?了。
他在?门里站了一夜,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是这样出去,一定会吓到?燕枝的。
萧篡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蹑手蹑脚地退回舱里,从水盆里捞起巾子,准备给?自己擦洗一番。
谢仪和卞明?玉都打扮得光鲜亮丽、花枝招展的,他可不能被比下去。
身上的血迹要擦干净,衣裳也要换一件。
船上不好?洗澡,那就熏点香,不能让燕枝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萧篡这样想着,拿着巾子,仔仔细细地把手臂上的血迹擦干净,连伤口里面的皮肉,也翻出来擦了擦。
做狗就要干干净净的。
萧篡把自己收拾好?,正准备出门去见燕枝。
他刚拽开门,燕枝和谢仪就捧着东西回来了。
一个人手里捧着铜盆,一个人捧着木托盘,还有几个禁军跟在他们身后,帮他们拿着东西。
门忽然打开,燕枝有些被吓到?,转头看了他一眼,俯身行礼:“拜见陛下。”
“嗯。”
在?燕枝看不见的地方,萧篡紧紧攥着拳头,竭力克制着自己。
他淡淡问:“早饭在?房里吃?”
“是。”燕枝点点头。
萧篡微微颔首,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好?。”
“草民告退。”
说?完这话,燕枝就抱着东西,进了船舱。
不要紧,不要紧。
萧篡一点儿都不介意。
不过是回房吃饭罢了,不过是和好?友一同吃饭罢了。
不过是在?外面守了一整夜,最后只见到?燕枝一眼罢了。
他一点儿都不在?意,只要燕枝高?兴,他就高?兴。
萧篡退回船舱,把门关上,扯了扯嘴角,低低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