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篡一面厉声反驳,一面却不自觉松开?了手。
“我乖的!我不和谢仪他们比,我和糖糕比,我就和糖糕比!”
“我和糖糕一样乖!我和它?一样乖!”
“它?是狼,我也是狼,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
“因为”燕枝小声解释道,“它?不会像你一样大?吵大?闹的。”
下?一瞬,萧篡就像是忽然被掐住脖子一般,涨红了脸,却再也喊不出来。
他放低了声音,喃喃道:“它?是狼……它?也会咬人的,狼都是会咬人的……燕枝,你知道了吗?它?是狼……它?和我一样……”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燕枝道,“在船上的时候,我就知道它?是狼了。”
“它?……它?骗你……它?明明是狼……”
“萧篡,明明是你骗我。你把它?捡回来的时候,骗我说它?是狗。”
是,是这样的。
是萧篡骗的燕枝。
不是糖糕骗的。
“糖糕从来不会骗我。”
“糖糕从来不会对我大?喊大?叫的。”
“糖糕从来不会咬我。”
“糖糕从来不会不听我的话?。”
所以?
萧篡,你连糖糕都不如。
你有什么资格把糖糕拿出来,和自己作比较?
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乖?你有什么资格和燕枝谈条件?
想通了这一点?,萧篡跪在地上,肩膀一寸一寸塌了下?去,脊背也一寸一寸弯了下?去。
如山崩塌。
“我真的要走了。”
小燕儿生来就是要飞走的,不管萧篡用什么花言巧语,使什么花招手段,他都是要飞走的。
燕枝最后留下?这句话?,用手背抹了把眼睛,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外面走去。
就在他跨过营帐的瞬间
风起云涌,幻象散去。
萧篡跪在地上,弓着身子,哭得无声悲恸。
他抬起头,望着燕枝朝外面走去的背影,渐渐被烟尘淹没,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哀嚎。
声声泣血,震彻天地。
*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萧篡最后的摇尾乞怜,也没有起到一点?儿作用。
两个人回到偏殿。
萧篡仍旧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动作,弯着腰,低着头,把脸埋在臂弯里,看不清神色。
燕枝站在他面前,抬眼望了一眼天色。
阴云压城,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糖糕从廊上叼起自己的沙包,走了回来。
似乎是知道萧篡刚才拿自己和它?比,糖糕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故意挤了他一下?,还?用尾巴重重地甩了他一下?。
萧篡却没有什么反应,不动如山。
“我……”燕枝弯下?腰,接过糖糕叼过来的沙包,淡淡道,“我明日就走,还?请陛下?,不要再派禁军抓我。”
萧篡垂着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低的“呼噜”,或许算是答应了。
燕枝松了口气,又?道:“请陛下?回去罢。”
“好……”
萧篡扶着墙,强撑着站起身来。
萧篡眼眶通红,呼吸粗重,衣裳散乱,缠在脖颈上的链子太紧,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紧紧绷着。
不知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因为在幻境里中了药。
燕枝想了想,迟疑道:“我去喊宫人过来?”
“不必了。”萧篡哑声道,“剧情回溯里的东西……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