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了然,但也?不想与对方起冲突,干脆就假装不知道,拉着谢仪与卞明?玉走?了。

他?想玩投壶!

比起吵架,还是玩投壶更有意思!

果然如?他?所料,他?前脚刚离开膳房,萧篡后脚就从角落里走?出来?了。

他?望着燕枝离去的背影,眼?见?着他?回了偏殿,才走?进膳房,来?到燕枝方才用?过的灶台前。

燕枝很乖,做完红糖糕,把自?己用?过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锅碗瓢盆也?洗干净了。

别说糖糕了,就连一点儿碎屑,都没有给萧篡留下。

燕枝亲手做的糖糕,一大笼,谢仪与卞明?玉能吃好几块。

而他?一块都没有。

就当是喂狗也?不行吗?

噢,燕枝自?己有“狗”,他?自?己养了一头狼,和?狗差不多。

就算是照轮,也?轮不到他?。

萧篡沉默着,胡乱推了一下锅碗,大步走?出膳房。

*

燕枝与两个好友,在偏殿里玩投壶的时候。

萧篡就独自?坐在正殿里,守着他?的莲花蜡烛。

不错,燕枝的生辰过了三四日了,这盏蜡烛还没停下。

这几日来?,萧篡除了去看看燕枝,偶尔上朝,就是守着它。

昨夜里,萧篡想到燕枝,想到燕枝要给谢仪和?卞明?玉做糖糕吃,又被它烦得不行,忽然暴起,一把抄起蜡烛,狠狠地摔在地上。

结果莲花花瓣摔掉了一瓣,可里面的元件一点儿没坏。

蜡烛摔在地上,依旧顽强地播放着音乐。

除了声音小了点、哑了点,没有一点儿问题。

萧篡抬起脚,想把它一脚踩碎,又举起拳头,想把它一拳打碎。

犹豫再三,最后是放弃了。

燕枝不在他?身边,他?又不许旁人侍奉。

皇帝寝殿里,一片死寂。

有的时候,燕枝与好友的说笑?声飘到这里来?,萧篡听?着既心痒又心痛。

有这盏蜡烛在这儿,多少有点儿声响。

显得他?不是孤家寡人。

萧篡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和?一盏蜡烛作伴的地步。

简直是……

最后,他?亲手把蜡烛捡起来?,把掉了的花瓣插回去。

粗劣的莲花蜡烛,就这样在帝王御案之上,一直旋转回响。

萧篡望着案上蜡烛,伸出一根手指,按住旋转的蜡烛烛芯。

他?知道,燕枝现在和?好友待在一块儿,很高兴。

他?也?知道,要是他?放燕枝回南边,燕枝会更高兴。

可是

他?就是不想放手!

他?就是不想放燕枝离开!

一想到要放走?燕枝,他?就觉得气血上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他?不能没有燕枝,他?不能和?燕枝分开。

燕枝喜欢和?好友待在一块儿,他?可以日日传召谢仪和?卞明?玉进宫。

燕枝喜欢做糖糕,他?可以在大梁都城里,给燕枝开铺子。

燕枝喜欢和?楚鱼在一块儿开铺子,他?也?可以派人去把楚鱼给接过来?!

他?不在乎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回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要燕枝能留下来?,不管燕枝是对他?冷眼?以待,还是打他?出气,他?都无所谓。

他?只想要燕枝留下来?,他?只想在风里嗅到燕枝的气息。

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