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错了,是他错了!
就在这时?,隔壁船舱里,传来?一声狼嚎
“嗷呜”
大概是被他吵到,糖糕不?满地嚎了一声。
萧篡缓缓地转过头,望着隔壁船舱的方向。
原本胜券在握的萧篡,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燕枝了。
他像是失去全部力气一般,缓缓往后?一仰,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哐”的一声,如小山崩塌,萧篡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张开双臂,躺在黑暗的船舱里,靠着冰凉的地面,望着漆黑的舱顶。
此时?此刻,只有燕枝说过的话,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我恨萧篡!我恨死萧篡了!”
“我与陛下本是生人!”
“陛下如何将我看做猫狗,我便如何将陛下看做生人!”
他张嘴想喊,却被狼嚎堵了回去。
他只能在黑暗里,无声地哭嚎呐喊。
*
接下来?几日。
萧篡没有再出门。
亲卫每日将吃食伤药与奏章文书,放在门前。
他想起来?的时?候,就会开门去拿。
有的时?候,他不?渴不?饿,身?上的伤也不?疼。
想不?起来?,他就一整日也不?开门,只是待在房里。
谁都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燕枝想换房间,但是亲卫没有帝王旨意,不?敢随便给他换,燕枝也不?好为难他们,就将就着住下去。
所幸糖糕吼了几嗓子?,萧篡就收了声,不?再喊了。
隔壁船舱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偶然几次,萧篡忽然从榻上跳起来?,扑到案前,去翻书翻奏章,发出声响。
所以?燕枝住在隔壁,睡得还算安稳。
就这样过了几日,燕枝见萧篡从早到晚都不?出门,又见糖糕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晕船晕得要口吐白?沫了,只能鼓起勇气,带它出门去转转。
临出门前,他在心里祈祷了好几遍。
不?要遇到萧篡,不?要遇到萧篡。
结果,他刚牵着糖糕,准备出门。
下一刻,隔壁船舱的门就开了。
燕枝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往后?退了两步。
糖糕也竖起耳朵和尾巴,挡在燕枝面前。
一人一狼,如临大敌。
萧篡站在房里,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房里没有点灯,窗户也不?大,很是昏暗。
廊上却开了一排排窗子?,今日天色正好,日光从外?面照进来?。
萧篡就站在明暗的分界线上,看不?清神色。
只能隐约看见,他穿着单衣,披散着头发,眼底青黑一片,下巴上还冒出了胡茬。
大约是有几日没打理自?己?了。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一样。
萧篡定?定?地看着他们。
燕枝带着糖糕,壮起胆子?,向他行礼。
“拜见陛下。”
萧篡一言不?发,便是连一个颔首都没有,只是盯着他,眼神阴沉又贪婪。
他贪婪地扫视着燕枝,把燕枝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又从脚到头看了两遍,想要把燕枝的身?形与容貌,全部刻进眼底。
他也有好几日没见到燕枝了。
可是他却不?能靠近。
他一靠近,燕枝就会慌张,就会害怕,就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