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篡刚准备握起拳头?,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燕枝做的红糖糕。

红糖糕柔软细腻,就这样贴在他的掌心,像是燕枝蹲在他面前,把脸蛋贴在他的手里。

要是攥紧拳头?,红糖糕就被他捏坏了。

要是掀翻摊子,红糖糕就摔在地上,沾上灰尘。

要是打?了楚鱼,燕枝就……

燕枝就跑了。

萧篡深吸两口气?,别过?头?去,从怀里掏出燕枝的小衣,用小衣把红糖糕裹起来,揣了回去。

这一番动作下来,他心中怒火稍稍平息。

忍住,忍住。

他向所有找人的士兵下了死命令,一旦发现?踪迹,不?能打?草惊蛇。

他自然也不?能例外?。

他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的功亏一篑,这次不?能……绝对不?能再错过?。

绝对要一击就中!

在见到燕枝之前,在抓到燕枝之前,在把燕枝真真切切地抱在怀里之前,他不?能太激动。

倘若闹出过?大的阵仗,燕枝一定会察觉。

小燕儿?已经飞进了陷阱里,他已经站在了陷阱旁边。

只差最?后一步。

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要冷静,越要镇定。

萧篡竭力平复心绪,眼里亮光越发可怖,说话语气?却越发阴冷。

“叫当地官府去查,这个石雁镇的楚鱼。”

“尔等即刻包围石雁镇,埋伏于各个山头?。”

“朕”

长街上,楚鱼提着花灯,小心翼翼地护着,不?让人群把灯挤坏,回到摊子里。

今晚生意好做,再过?了一会儿?,楚鱼就把准备的所有点心都?卖完了。

烟火未完,楚鱼仔细想了想,还是准备启程回去。

他在城里没什么?亲戚,客店又太贵,也不?安全,实在是不?值当。

现?在天色不?晚,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况且,花灯就是要上元节才好玩儿?,明日就不?是上元节了,他再给燕枝买花灯,也没什么?意思。

楚鱼下定决心,扎紧口袋,套上驴车,就准备回去了。

“让一让!让一让!花生糕,驾”

驴车穿过?街道,朝城外?行去。

萧篡面色铁青,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披风,给自己披上。

下一瞬,他抬起脚,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燕枝这阵子都?住在什么?地方?燕枝怎么?就能躲他躲这么?久?

燕枝和这个楚鱼,到底是什么?关系?!

*

月色明亮,照在山林之中,草木之上。

楚鱼驾着驴车,挥着柳枝,哼着小曲儿?,行走在小路上。

买来的花灯被他挂在车上,跟随着山路颠簸,一摇一晃。

萧篡隐匿在黑暗里,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驴车。

路上人太少,就这样跟着太明显。

于是萧篡屏退了所有随行亲卫,独自跟随。

买来的糖糕,仍旧被他揣在怀里,渐渐染上他的体温。

萧篡就像一匹伺机狩猎的头?狼,脚步无声,屏息凝神。

他越往前走,迎面吹来的风中气?味就越香越甜。

越往前走,他就越发确定,这一回,他没有找错人。

燕枝一定就在前面。

原来他们离得这样近,原来只要他再往东走两步,就能找到燕枝。

这一路上,萧篡想了很多。

他一开始心中狂怒,咬牙切齿,愤怒楚鱼竟敢抢他的人,愤怒燕枝竟敢喜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