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鱼用豆腐炖了鱼汤,又炒了两个小菜。
屋里点着蜡烛,烛光昏黄。
燕枝捧着碗,用鱼汤泡饭,唏哩呼噜吃了两碗。
糖糕蹲在桌脚边,跟着他?们一起吃。
就算是普通的鱼汤小菜,楚鱼也能做得特别好吃,有滋有味。
燕枝吃着饭,隔着烛火,望着楚鱼,忽然觉得留在石雁镇,住在甜水巷,结识楚鱼,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楚鱼不仅救了他森*晚*整*理?,是他?的救命恩人?,还这么会做饭做点心!
楚鱼简直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
楚鱼被他?盯得有点儿发怵,皱起眉头,问:“你傻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有啊。”燕枝捧着碗,晃了晃脑袋,“我只是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大好人?!”
“得了吧。”楚鱼无奈,“他?们都说我视财如命,唯利是图,你再?过几日就知道了。”
“不对!”燕枝大声宣布,“虽然你贪财,但是你勤勤恳恳做糖糕赚钱,从不贪不义之财,还善良仗义,救人?于危难之间?。你就是大好人?!”
楚鱼的眉头皱得更厉害,说话的语气却放轻了:“你有的时候挺聪明的,有的时候又挺傻的,跟小孩子似的。”
燕枝笑了笑,握着木勺,从鱼汤捞起鱼肉。
最后两块,他?们一人?一块。
*
千里之外。
夜深人?静之时,帝王寝殿之中。
两个宫人?依照惯例,蹲在廊下守夜。
与南边的风和日丽不同,梁都已经下了第五场大雪。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两个宫人?裹着被子,拥着手炉,挤在避风的角落里取暖。
忽然,有个宫人?长?长?地叹了一声。
“唉”
“你‘唉’什么?”
“从前宫里总说,太极殿是最好当的差事,现在看来……”
“现在不也是最好当的?自?从燕枝公子走后,陛下除却上朝下朝,一日三顿饭,都不怎么使唤人?,我等?只管把陛下的冕服与饭食送进去就是了,怎么不好当?”
“也是。”宫人?顿了顿,“但我总觉得,太极殿里黑压压、阴沉沉的。就算陛下不在面前,也总觉得喘不上气。”
“还不是为了燕枝公子?陛下都怒了这么多?日,还怒着呢。”
“陛下先?前选秀,什么一面、二面、终面,不是选得挺好的吗?现在也不选了。后宫里总要有个做主?的人?,既然燕枝公子不愿,那就换一个……”
“诶!”
另一个宫人?忙不迭捂住他?的嘴。
“你不要命了?要是被陛下听见,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陛下定下了燕枝公子是皇后,卞大人?他?们都不敢请陛下另选他?人?,你怎么敢?”
那宫人?才知道厉害,连忙自?打嘴巴:“呸呸呸”
两个宫人?一面守夜,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一墙之隔,寝殿之中,萧篡批完奏章,丢开朱砂御笔,站起身来,朝内殿走去。
各地州郡的奏章,如同殿外雪花一般飞来。
只是每一封上,都写着相似的回禀
不曾见到,不曾寻到。
不曾发现燕枝公子的踪迹。
燕枝就像是乘着小船,漂洋过海了一般,直接从梁国版图上消失了。
萧篡心里盘算着,是时候出?征草原或是东海了。
燕枝再?厉害,总不能飞到天上,遁入地里。
只要他?还在这个世上,就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