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赶忙扶着门跟上去:“陛下!”

萧篡不曾理?会,只是大步走到桌案旁, 一把?将桌案掀翻。

见桌案底下没藏人,他又径直走到木箱前?,霍然掀开箱盖。

箱子里只有?一些陈旧的?书卷废纸,也没藏人。

那就只剩下小榻了。

萧篡转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床榻,缓缓走近。

床榻不大,榻上平平整整地?铺着一床褥子,整整齐齐地?沓着两床被子。

榻上别说藏人了,就连有?人睡过的?痕迹都没有?,所以

萧篡猛然蹲下身,双眼倏地?亮起狩猎一般的?亮光,朝床底看去!

燕枝!

燕枝一定就躲在床底!

燕枝一定跟小猫似的?,揣着小手,蜷着身子,可怜巴巴地?躲在床底!

燕枝的?脸上身上一定沾满了灰尘,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介意燕枝躲在谢仪家里,也不介意燕枝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他会把?燕枝捡起来拍拍灰,带回去洗个澡,最后搂在怀里,好好地?睡一觉。

一切事情就都过去了!

他不会介意的?!他只要燕枝回来!

可下一瞬,床底烟尘散去。

萧篡静静地?望着一片黑暗的?床底,面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眸光也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

不在。

燕枝不在这里。

眼见萧篡方才胸有?成?竹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谢仪也以为燕枝就躲在床底。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又放了回去。

还好,还好。

但?萧篡仍不死心。

他单膝蹲在榻前?,一只手死死地?按着床榻,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床榻按塌捶烂。

他不肯起身,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床底,似是要从墙角砖缝里,找到一只小小的?燕枝。

萧篡面色铁青,不曾言语,身旁亲卫同样闭口不言。

谢仪自然也不敢擅自开口,只得低眉垂首,沉默等候,看这场搜查何时结束。

一瞬间,房内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篡才冷冷地?开了口,嗓音低哑:“人呢?”

谢仪回过神来,赶忙行礼答话?:“陛下若是说燕枝公子,草民着实?不知。自从前?月离宫,草民与燕枝公子就不曾再见过……”

萧篡沉沉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方才不是说,这是你……妻子的?屋子?”

萧篡咬牙切齿,“妻子”二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的?妻子,现在人在何处?”

“草民……”

谢仪不过是一时着急,随口扯了个谎,想要阻止萧篡进来。

如今……

他如何能够凭空变出一个妻子来?

谢仪思索片刻,又道:“草民父亲为草民定下了一桩婚事,草民特意腾出这间屋子,等候妻子过门。草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陛下见谅。”

谢仪俯身行礼,越发?弯下了腰,姿态谦恭。

他最后道:“草民确实?不曾见过燕枝公子,还请陛下明鉴。”

萧篡沉默良久,似是在分辨真假。

燕枝是认识谢仪不错,但?他又不知道谢仪家在何处,更不知道谢仪在庄子上养病。

就连他,也是派人去军营里查问半天,又骑了半天的?马才赶到这里。

或许,燕枝真的?没来这里。

萧篡终于说服自己,按着床榻,正准备站起身来。

忽然,他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