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

“别啊,不滚,”江岸贱兮兮地凑过来撞乔澜的肩,“你俩打哑谜呢?别瞧不起留学生。”

乔澜叹了声:“都说了他有性格缺陷……还有什么听?不懂的?”

江岸眨了眨眼,竟然没再追问,就在乔澜以为他顿悟了的时候,好半晌他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幸亏我是独生子?。”

“……”

夜里,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天的事影响到了,乔澜梦到自己又回到精神病医院那间小小的单人病房,窗外的天还是雾蒙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变得发红,睡梦里乔澜心道,原来要下?雨了,但下?一秒,天空忽然开始降落红色的雨水,一开始还是浅红,到粉红,最?后变成?血液的深红色。

乔澜努力想要挣脱束缚带看清楚,他伸长脖子?,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直到他看清落血的东西,那不是天空,是沈淮序的瞳孔。

乔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息,曾经?的那些恨和无奈全都变成?说不清的痛苦,只在夜深人静时入侵。但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面对不了的呢?

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是命运在推着?他们?一次次做选择。

大多数时候,人生只是在沿着?既定?轨道一步一个脚印,某一刻觉得重过生命的东西,再回头看,也不过如此。

乔澜轻轻呼出一口气,刚要重新躺下?,桌子?上的电脑倏忽响了一声,是有新邮件的提示音。

这声音就像一道魔咒,他既然听?见了,就忘不掉了,干脆坐起来,打开电脑,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文件,足有34G。

无论怎么看,这封邮件都透露着?些许诡异。乔澜正犹豫着?要不要点?下?载,“叮!”的一声,又出现一封新邮件:

【乔澜哥,还没睡?】

原来是李满。

乔澜意?识到,这个文件不是普通的文件,里面大概率有沈淮序遇害的全过程。他的鼠标蓦地移开了,原本随意?的心情逐渐变得恐惧,刚才梦里残留的冷汗似乎被带回到他身体里。

乔澜深吸几口气,白?的刺眼的底光激得他眯起眼睛,随手回个李满一个表情,权当自己看到了。

但李满似乎守在电脑前,下?一秒新邮件又发了过来:

【乔澜哥,我哥出事后不太吃肉了,你记得要给他补蛋白?质。他的作息真?的得调,白?天睡觉到底睡不踏实,始终不恢复也跟睡眠不足有关。还有,他其实很喜欢后面的马场,在晚上看过好多次,你多推他出去晒晒太阳吧,他听?你的。】

乔澜心里隐约感到不安,李满就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犹豫再三,乔澜还是没有点?开那个文件。他终于承认,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他的屋里,映得亮堂堂的。

乔澜放弃自己看证据,他扔下?鼠标,没有拿手电,摸黑进了沈淮序的房间。沈淮序正躺在床上,他的卧室是封闭的,一丁点?光亮都没有,就算乔澜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也完全看不清楚,只能扶着?家?具,慢慢走?到床边,沈淮序仍然没有动静就像死了一样。

乔澜的手逐渐变得冰凉,他颤抖着?手臂,把手放在沈淮序的鼻子?下?面,想感受他的呼吸。

蓦地,手被攥住了。

沈淮序似乎被吵醒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糊:“宝宝?”

乔澜坐到床边,另一只手也摸索着?搭上他的手臂,轻轻“嗯”了声。

沈淮序问:“怎么了?乔澜?你很冷?”

乔澜摇摇头,但想起沈淮序看不见,于是他趴到沈淮序的胸口,耳朵贴着?他的心脏,“咚咚咚!”的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