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天生长了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平日里行事作风又十分稳重。辰幸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磕出来的包,疼痛的感觉让他相信了眼前的男人。昱湮
气氛缓和,裴谨叶一步登天,直接坐在了辰幸身边。
但他心里十分忐忑。
他以一个医者的身份,与辰幸贴了嘴唇,他问心无愧。
可当辰幸苏醒后,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犯回味,又让他心虚不已。
之后的日子,他都十分克制地坐在半米外的安全距离,最后一天,却没有控制住,亲吻了辰幸的唇角。
心脏跳动的热烈让他忘记了他们聊到了什么话题,只有留住辰幸的念头沸反盈天。
裴谨叶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角的伤痕,辰幸面色平静,没有拒绝。
“你愿意为我留在这个世界吗?”裴谨叶心如擂鼓,恳求的话语酸胀发颤。
辰幸站在新房子的天台,告诉了他答案。
铅灰色的天,像是在酝酿一场疾风暴雨。
他往下看,一眼望不到头。
身后是三个男人绝望又破碎的哭嚎哀求。
辰幸回头。
应灼安举着双臂想要抱他,求他回来。
“小幸,别吓我,求你了……”
他的左臂还是没有痊愈,折腾来折腾去的总是不好,前天又做了一次手术,现在还缠着纱布。
他把全部心思都留给了辰幸,没有顾念自己一点,手臂恢复得很差,一到阴天下雨就胀痛难忍。
辰幸闭了闭眼,不再看他。
当初自己也是这样狼狈地挽留他吗?
应灼安看到那样卑微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心软过,后悔过。
“哥哥抱你下来好不好?”应灼安的手臂抖得像筛子,悔不当初道:“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小幸,你看看我……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上学的吗?”
辰幸恍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可应灼安说话不算话的次数太多,自己失约一次也不算什么吧。
雷亚斯跪在碎玻璃上,血从他的膝盖淌了出来,他卑微地伏在地上,“别站在那……求求你,你还在发烧,那边风太大了……”
他伸直双手,却触碰不到辰幸,无助地抓住地上的碎玻璃,被割得鲜血淋漓。
风一吹,辰幸流下眼泪,摇摇欲坠。
好痛苦啊,所有人都好痛苦啊。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漫长的苦役,每个人都在万分惨痛里不得解脱。
“回来吧,小幸,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封阙遍体生寒。
“我不想,我害怕……”辰幸喃喃道。
他怕留在这个世界,等待他的是下一场贪婪的刑罚。
也害怕他们锁不住他,又把他给弄丢了。
“别往下看!小幸,你看看我,”应灼安用碎玻璃划破自己的脖子,颠三倒四道:“我错了,别这样对你自己,我去死还不行吗,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雷亚斯泪雨滂沱,不停地搓着双手恳求,哭得难看:“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眼前三个忏悔犯一样的男人,不停地发誓乞求。可辰幸无动于衷,只是不忍再看他们的血。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的信用和辰幸的生命一起透支。
他没有勇气再去预支下一张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彩票了。
封阙眼眶泛红,一阵一阵的焦灼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把事情搞成这样。
为什么他还是没有保护好辰幸。
难道辰幸说的回到那个世界的办法就是这样吗?
封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