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亚斯焦急道:“宝贝,你听我说,处理伤口的医疗机器已经搬到家里来了,应灼安去学了操作,我们只要去楼下,一个小时,也、也可能是两个小时……不管多久,我们陪着你,你身上的伤疤都会好的!我向你保证,会完好无损!”

“对,没错!”应灼安立刻补充道:“宝贝你相信我,我们去治疗一下,好不好?求你了!”

可辰幸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无动于衷,“我不想去,这不是我的身体,治不治疗和我没有关系。”

应灼安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艰难开口:“小幸,你可能,可能还不太清醒……”

他企图唤醒一点希望。

可辰幸却恳切而悲伤地望着他,道:“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站在门外,听完全程的封阙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绝望无力。

他翻出手机,如果现在还能有一丝希望的话,他或许应该联系那个心理学教授裴谨叶。

裴谨叶对这通电话很是意外。

他当时因为课题排不开,没有去见辰幸,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辰幸会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谢秘书把他接到封家时,将这阵子发生过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跟他讲了。

没有人相信辰幸的天方夜谭。

医生们一致认为是辰幸受了过度刺激,再加上那针“自白剂”的催化,才使得辰幸臆想出了这样一个故事。

裴谨叶思忖片刻道:“但这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只可自己意会,旁人理解不了的东西。”

应灼安道:“你什么意思?”

裴谨叶扶了扶镜框:“我去过几家精神病院,和病人聊多了之后,就会发现他们其实……”

“你放屁!”应灼安手掌拍在桌子上,沉声道:“辰幸不是精神病人!他现在只是太害怕了,还没有缓过劲来!”

裴谨叶眉梢一挑。

他和应灼安以前也交往过工作上的事情,因此,他知道应灼安绝不是一个容易失态的人。

裴谨叶脑海里的病历本唰唰写下两行字敏感多疑,容忍度低。毓巚

封阙半天才找回声音道:“裴医生,请你不要妄下决断。”

见他们如此抵触这个话题,裴谨叶按照自己以往的面诊策略,便按下不谈。

“那我们谈谈治疗方案?”他摘下眼镜道:“根据辰幸现在的状况来看,我觉得可以试着让他接触一下小动物,我有一只非常可爱的精神抚慰犬,可以接来试试。”

话音落下,应灼安气焰全消:“可能,行不通……”

裴谨叶道:“为什么?”

他又看了看封阙,发现他也不赞成这个想法,他实在是搞不懂,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狗而已,有什么可抗拒的?

见雷亚斯眼神躲闪,他肃然道:“你们对我不能有一丝隐瞒。”

雷亚斯低了低头,斟酌着用词,才把之前做过的荒唐事给说了。

听完,裴谨叶皱紧了眉头,面色难看道“你们是怎么把每一条路都堵死的?”

一下午,四个人在房间里谈了两个多小时。

裴谨叶想,最好的方法还是自己和辰幸面对面交谈几句。

裴谨叶起身:“那我明天再过来。”

应灼安道:“辛苦您了,裴医生。”

“对了,”裴谨叶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桌子上,对三个人道:“暴力倾向,行事极端,焦虑失眠,内耗疲乏。”

他用指尖点了点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这是我学生,你们有时间也去看看心理医生,提我打八折。”

作话:

裴谨叶:这个家没我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