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都的正街如何喧闹,这里也像是阳间的背面阴曹,荒凉的空屋矗立在夜色之中看上去极其可怖。

白榆目不斜视,跑得肺子快炸了。

正街距离九皇子府确实不近,平日里都是驾马或者骑马,白榆现在理解马为什么长了四条腿。

妈的两条根本不够!

她穿过后院荒芜的院落,掠过无绿植遮盖的枯石假山,转过两个掉了砖角的月亮门,直接穿过主院,直冲谢玉弓的屋子。

像个炮弹一样,直接弹射进去。

“九郎!”白榆撕心裂肺地喊道。

谢玉弓站在庭院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烈焰业火之中煎熬焚烧。

他不能心软,不可能心软。

如一尊凝固的神像,入定的魔佛。

察觉到一个黑影从后院窜出来的时候,他只以为那是回禀的死士,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突然不想看到她滴血闭目的头颅,也不想用她的头颅做提灯用以自省了。

他不想见她。

不想再见她!

只是那影子越过他冲进屋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九郎”,谢玉弓像骤然被从水中捞起,像耳边盖着的什么被撕扯开来。

他陡然从“入定”之中醒来,睁开了一双浸透了血色的可怖眼睛。

那是他生生杀了自己的渴望,亲手撕裂他可耻的软弱,所爬满眼眶的血丝。

太可怜了。

如果他谢玉弓要可怜到在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那里,寻一份虚无缥缈的温软,他死去的那些亲眷娘舅,他满脑子情爱不得好死的娘亲,都会成为他的明天。

成为他黄泉路上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