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点原因,程安然没说,但两人心里都明?白。

目前对于医药行业的市场监管还是太过宽松了。

“所以,这也是我不赞成的原因。”顾砚书不欲将此话题再进行下去,说完这句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再无下文。

但程安然心里还有个?问?题没解决。她视线锁定在顾砚书的身上,声音不含任何情绪偏向,只是单纯发问?:“既然你也觉得?这个?项目不好,为什么?那天不说呢?”

顾砚书食指摩挲着光滑的杯壁,薄薄的眼?皮撩起?,露出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深长?:“我要是说了,岂不是趁了你的意?”

程安然:“……”

顾砚书回以平静的目光:“如果?没人推你一把,你心里那个?坎,是不是就永远过不去了?”

程安然蓦地失了声。

顾砚书也不是非要得?到那个?答案。

那件事不仅是她的坎,同?样也是他的。他已经在尝试让自己走出去,自然不希望她继续陷在里面。

程安然抿了抿唇,正犹豫该怎么?接话,忽然听见?对面人连名带姓喊她:

“程安然。”

“嗯?”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单手撑在桌上,微微俯身朝她凑近。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那张清俊的面容渐渐放大,程安然能够看到他漆黑瞳仁里的光,最深处似乎映着她的身影。

小小的,十?分清晰。

程安然偏头看了眼?紧闭的包厢门,一本正经提醒他:“这里是餐厅,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

顾砚书勾了勾唇,笑意在眼?底散开。

“我知道,不过……你想什么?呢?”

他目光一错不错凝着她,大掌稳稳扣在脑后,故意不让她眼?神闪躲,上扬的尾音显得?有点欠打,“以为我要亲你?”

程安然:“……”真想给他一拳。

顾砚书看着她迅速泛红的耳根,心下一痒,忍不住伸手捏了下那肉乎乎的耳垂,莫名跑了题:“听说耳垂厚的人有福气。”

他压低的嗓音带着磨砂般的质感,偏偏声线又很干净,听起?来很舒服,不会有那种油腻感。

耳垂上的手还不老实,跟得?到什么?稀奇玩具似的,捏来捏去。

“赶紧坐回去,马上要上菜了。”

程安然有点受不了这只莫名其妙开屏的孔雀,偏了偏头,想躲开他闹人的手。下一秒,后脑忽然被他微微用?力摁住,动弹不得?。

程安然曾经趁顾砚书睡着时,近距离观察过他的脸。

不得?不承认,受上帝偏爱之人,果?然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眼?前这张在心里描摹过无数遍的面容上,几乎找不到一点瑕疵。

五官端正,皮肤干净,又长?又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尤其眉眼?之下,那双幽邃清冷的眼?眸,仿佛看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程安然。”

他又喊她一声。

程安然刚想回应,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将唇凑了上来。

因为刚喝过冰水,他的唇很凉,还有些湿润。

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冻。

奇怪的是,程安然在这个?吻里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欲,可胸腔里的心跳却莫名加快,有种难以形容的鼓噪。

仅仅短暂的一触,他便?松开她的唇,退了回去。

程安然睫毛微微颤动着,直直迎上他的视线,眼?神里带着无声的询问?。

男人轻笑一声,扣在后脑勺上的大手缓缓上移,最终落在头顶,却只是不轻不重地搭着,没有多?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