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急得又揪掉一根头发。

程安然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她心中无奈叹息一声,只能赶鸭子上?架,顶着压力起身。

主持人丝毫不知自己闹了一场乌龙,笑吟吟递出话筒,然后?退到幕后?,将舞台留给程安然。

台下?坐着一千多号人,说?不紧张是假的,但这?么多年的历练,令她在短时间内迅速镇定?下?来。

花了半分钟时间在心里酝酿出一套发言稿,清了清嗓子,将话筒凑到唇边。

“很抱歉,来得比较匆忙,在上?台之前,我并没?有准备完整的发言稿。所以今天,我打算跟大家分享一些我自己的经历,也许想到哪说?到哪,大家可以放松下?来,随意听听,希望对你们有用。”

话音落下?,台下?有人手作喇叭,大声回道:

“大佬你说?什么都行,我们听着呢!”

本就是最朝气蓬勃的年纪,有人带头,其?他人立刻跟上?,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程安然的照片至今挂在历年高?考光荣榜上?,校历手册上?第一页就是她的介绍,如今进校的每一届学生,无人没?听过她的事迹。

并非每个人都有着卓绝的天赋,这?世间大多数,还是那些天赋平平的普通人。

而程安然的存在就像是告诉所有人。

哪怕希望极其?渺茫,但只要你足够努力,总能够弥补天赋上?的不足。

第55章 第 55 章 暖春55

同?她的性格一样, 程安然的演讲并没有什么令人激动澎湃的话语,她甚至没有提到任何?高中的事情,而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讲述了一段人生经历。

故事主?人公是她进入投行后的第一个客户。

在投行界,男女比例近乎八比二, 这个数据足以表明?, 一个女人想要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 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更别提她还?是一张亚裔面孔。

某些隐性歧视在美国社?会?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刚进华尔街的头一年,她大半时间都在打杂。

在公司里,白人、黑人、印度人, 都各有各的圈子, 她初来乍到,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哪个圈子都融不进去。

那段时间, 她时常自我?怀疑,陷入一种不知名的焦虑中,直到有天,她意外在中央公园遇到一位年近九旬的老太太。

时至今日, 程安然依然记得?两人见面时的情形。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去形容她对?那位老人的第一印象,大概只有优雅二字。

银白的鬓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极具旧时代?风格的刺绣旗袍,哪怕腿脚不便,只能坐着轮椅出行,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她就像是从民国时期老上海洋房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饱读诗书, 养尊处优,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婉约淡雅的气质。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程安然从其子女口中了解到老太太的过去, 才知道原来老太太的出身和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她竟是上世纪战争时期偷渡客的遗孤。

那时国内炮火连天,老太太的父亲决定?举家南迁到马来西亚,后来又辗转偷渡美国,却在偷渡途中遭遇风暴,一家人几乎死绝,只留下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

为?了在异国他乡活下来,老太太沿街乞过讨,在黑餐厅里刷过盘子,给屠宰场扛过死牛……

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就是因为?年轻时的过度劳累,伤了根本,最?终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子,唯一的孩子是从孤儿院领养的华人弃婴。

后来老太太攒了点钱,开始创业,好不容易有了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