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那双眸湛然幽深,并不为我的态度所动,“好了吗?”我将怒意压沉,耐着性子说:“古羲,有一点我想得事先声明:尊重是相互的,我接受这个课题,但不代表生活要向你透明化。另外,”我从包里将一个黑袋子取出递到他面前,“导师布置的课题是我的专业,并非买卖合同的工作,所以你说的这个奖金我不能要。”
他并没看我手上的袋子,黑眸凝定我问:“这屋里的每一样摆件你都了如指掌?”
我微蹙起眉,只听他未等我疑问又道:“有一种人,他们的脑子就像记录仪一样,会将事物以独特的方式归置在脑中。你在刚才的二十分钟里,看似慌中择乱,但条理分明,衣物是你收拾的第一类,接着是书本,最后才是生活用品。或者说,”他的视线环转了一圈室内,“这是你记忆的一种方式?”
沉默静凝,与他双眼对视片刻,答:“没你说得那么神奇,我只是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这里是我每天朝夕以对的地方,自然每件东西都安放在我最顺手的位置。”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令我心头突了下。
“我改变主意了。”只见他环顾了下四周,以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既然环境能够成为助力,工作地点就移到你这屋子吧,我让秦辅把东西送过来。”
说完他就不顾我惊愕的目光径自拿出手机,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结束通话。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9.欲擒故纵?
“我拒绝。”提高了声音来表达我的强烈诉控,但因身高的差距而致使我要仰起头看他以致于气势弱了几分。“这是一个公开的课题,在学校的文化馆比较适合。”
已经一退再退,居然连我的私人领域都要占据,我绝不允许。
但古羲没有把我的抗议放在眼里,他低敛了眸看我,“谁和你说是公开课题的?我要你关闭一切与外联系还不明了?不想在你家?也行,那就上我那吧。反正你们学校最关心的资金部分我都已经到位了,至于工作的地点全由我安排,相信无论是你们校长还是导师都不会提出反对。”
我有些发懵,去他那?昨晚那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私人宅邸?本能地抗拒这个地方。夜间噩梦的侵扰,我很难不去与昨晚经历联系,一低头,全身僵硬。
刚刚没留意,这时才看清古羲刚才在翻看的信封,居然正是引起我反复噩梦的笔友的信。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把信给插进了书堆里,指尖如火中烧,面上还得强装镇定地与他讲理:“导师已经让我的同学把文化馆顶楼给清理出来了,在那里工作绝对清静而专注,所以......”
“你家还是我家?”古羲截断我,抛出唯二的选择题。
对峙的目光胶着里,最终我还是妥协:“我家。”
他眉眼疏散,如许说着:“那打扰了。”可我看他哪里有半分打扰的歉意,就连嘴角都还可恶的上扬,带着分明的得意。
刚刚在心中衡量过,若当真无可选择,宁可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也不希望到他地盘去,因为那样恐怕更无自由。而且,还可能会再碰到林声那些人,我对此已是敬谢不敏。
不管基于什么理由,我暂时妥协但也提出了要求:我的公寓是一室一厅,没有多余的房间供给古羲入住,工作到夜间请他离开。
他听后不置可否。
总算初步达成一致,古羲飘了眼我的书柜,目光正落向我插入信封的位置,意有所指道:“这年头写信的人不多了。”我心头漏跳了半拍,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答:“人有时候也需要返璞归真。”
他失笑了下耸耸肩举步而行,没有再追根究底。擦身而过时我后退了一步,不防被脚边的纸箱绊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去抓东西来控住后倒的身体,可手上还捏着装了满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