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知道要用自己的信息素制成新型药剂,用于治疗信息素患者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是造福千人万人,甚至上亿人的好事,他没有理由拒绝。
他相信,谁站在他的角度,都会欣然答应。
可如今,他又迷茫起来。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人的命运。
他细想着那二十几个患者,越想越害怕。
似乎他们永远也挣脱不了命运的枷锁。
他们的命运,早在十五年前就注定。
十五年前,洪镇岳为夺权,用声波信息素进行无差别攻击,波及到无辜百姓。
而这二十几人就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
虽说,他们在那场面灾难中活了下来,十五年来却一直饱受病痛折磨。
活得何其艰难。
结果,十五年后,洪镇岳还是不放过他们。
先是用声波信息素诱使他们信息素失控,以便达到陷害邵家的目的。
由于舒璘这个百万分之一的US级Omega出手相救,他们算是逃过一劫。
结果呢,救下又如何?
如今不还是又要被推上祭坛?
他们做错了什么?
没有,他们没做错任何事。
十五年前,他们被声波信息素摧残得生不如死。
十五年后,又要沦为政治斗争的祭品。
自己豁出性命救下的人,转眼又成了洪镇岳棋盘上的棋子。
他们的一生,都在被人操控。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命不好,恰好成为了政客棋盘上的卒子。
任人宰割。
同样,邵家似乎也如此。
本以为有舒璘,可以躲过这场政治阴谋。
结果还是又回到原地。
显赫如邵家,此刻也不过是权力博弈中的困兽。
“原来......我们都一样。”舒璘蜷缩在床角,月光将影子投在墙上,单薄得像片浮萍。
枕头下的硬物突然硌到他。
他顺势去摸,结果摸出一枚邵承玺常戴的袖扣。
这是昨晚两人在欢爱时撕扯掉落的。
金属表面刻着细小的字。
“玺璘·同舟”。
舒璘怔怔看着这袖扣,想起邵承玺被带走前的话:
“宝宝,相信老公。”
他轻抚着自己的腺体,陷入沉思。
许久,他擦干眼泪,翻身下床。
既然都是浮萍,那就做最顽强的那一株。
以前他总是躲在家人身后,享受着理所当然的爱与庇护。
现在,轮到他来保护他们了。
既然他能救一次邵家和那二十几个人,就能救第二次。
他要拼尽全力,将自己爱的人护在自己的叶荫之下。
舒璘拿出纸和笔,一整晚都在写写划划。
次日,晨光微熹时,邵府已灯火通明。
舒璘推门进入主宅时,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室内,邵世衍正在与国防部第三司司长进行全息通讯:
“......就这么办,凡是总统府下的令,均以没有邵部长签字为由拒绝或拖延,总之国防部不受他令。”
屏幕那端的军官冷笑:“宪兵队算什么东西,我们只认邵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