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他们上山之前哪能想到这一出,谁都没带多的,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要么就裸着出去,要么就再把湿透的衣服穿上。

祁漾拎着自己酸汤面片一样的T恤沉默了,要让他把这衣服再套身上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就在祁漾进退两难的时候,浴室门突然被敲响了,陆京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衣服。”

祁漾把门开了一小条缝,刚探头陆京迟就给他递了进来,是民宿酒店衣柜里提供的一次性睡衣。

一套宽大的短袖衫和短裤,质量不怎么样,有点硬有点硌,不过总比没有强。

祁漾赶紧换上,然后用冷水拧了把脏衣服,收拾好就揣着吹风机出去了。

他说:“热水应该还够用,你赶紧去吧。”

陆京迟“嗯”了声,祁漾插上吹风机开始烘衣服,在嗡嗡的风声中听到浴室门咔哒一声,紧接着就是哗啦的水声。

……

……

祁漾衣服湿得厉害,吹风机的风力是九牛一毛,吹了大半天都不见干,祁漾举得腰酸胳膊疼,往飘窗台上靠了一下。

恰在这时浴室门开了,祁漾抬头随口道:“你衣服要烘一下吗……”

吗字堪堪出口就消了声,他眼睛瞪大,吹风机差一点就从手里滑下去了。

他急急忙忙的把吹风机放下,咳了好几声:“你、你没衣服穿吗?”

陆京迟只在下半身松松的裹了件浴巾,他边擦着耳廓的水边朝他走来。

“没。”

祁漾登时往后退了好几步,看向衣柜:“有睡衣啊,酒店不是有睡衣吗?”

陆京迟:“在你身上。”

祁漾难以置信:“只有一套啊?”

“嗯。”

祁漾不信邪,跑去床头拿座机给前台打电话,结果前台的答复是今天情况特殊,民宿酒店的睡衣库存都已经清空了,刚才好多人都打过电话来问,确实没有了,他们也很抱歉。

祁漾应了声,对面都已经“祝您生活愉快”然后挂掉了,他还捧着电话。

真是要死了。

他僵了吧唧的杵在那,不太敢回头。

“或者你觉得不自在的话,也可以把睡衣脱下来给我穿,我不介意。”陆京迟说。

祁漾:“……”

他放下电话,迟疑着转过身来,垂着眸乱看:“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京迟没说话,祁漾胡扯:“我是怕你感冒。”

“是吗?”

祁漾:“当然。”

陆京迟脚步又动了,朝着他走来,祁漾一个激灵,连忙朝飘窗那跑,贴过去站桩一样:“你别过来了,你有什么事你说就行。”

陆京迟淡声道:“没什么事。”

祁漾听到这个回答松了口气,结果下一秒陆京迟就走到了他面前。

“没什么事,不过有话想说。”

祁漾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飘窗台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进来之前他就担心会是这么个场面,现在果然是这么个场面,难为陆京迟不动声色憋了那么久。

祁漾退无可退但还是选择继续退,他谨慎的盯着陆京迟的动作,就差拿脚蹬人了。

“什么话赶紧说,我衣服还没吹干呢。”

陆京迟洗了澡,黑色头发沾了水很湿润,但并不柔软,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摸一下会扎手的那种质感。

他的瞳孔颜色也很深,是接近于墨的颜色,偏偏皮肤冷白,整个人有一种浓墨重彩的凌厉感。

祁漾被这样盯着,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陆京迟:“还在生气吗?”

祁漾感觉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