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迟:“舟城。”

“有亲戚在那边?”

陆京迟把两个字品了一圈, 最后道:“也不算。”

周朗也很痛快:“行,那下次再喝。”

吃过半刻钟,两人都停了,周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 闷笑两声说起:“我记得之前你们在办公室闲聊说因为什么学的天体物理,我说我高三的时候和我爸吵架才学的。”

陆京迟默默听着。

“但你知道我当年考老陈博士的时候怎么说的吗?我当时和老陈说我特别热爱天体物理, 我想当天体物理界的流星, 想在这个行业里留下光亮, 这才过了……满打满算四年半,就变了。”

陆京迟从桌上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手, 他垂眸问了句:“那现在你怎么想?”

周朗:“现在?”

陆京迟:“嗯,现在。”

问题问得很简单,但答案却似乎很难很难,周朗撑着下巴想了很久,想得碗里的面条连最后一丝热气都没了。

外面的烟花响得澎湃热烈,他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

……

“还是喜欢。”

陆京迟也擦完了手,他放下纸巾。

“喜欢就够了。”

江城万家灯火,陆京迟和周朗在街头道别。

周朗冲他挥手:“赶紧回去吧,新年快乐。”

陆京迟站在年末的冷风里,也说:“新年快乐。”

很快到了除夕当天,祁漾家祖宅终于开始行动了,祁明亭写对联,祁漾和祁渐贴窗花,还有他家周初会站在门口动嘴皮子,主要是骂他爸。

祁明亭也是拖延症晚期,假期那么多空闲时间没掏出毛笔写一个字,年关临近才开始慌里慌张写对联。

周初会:“就你这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性子你还好意思让人小陆读你的研究生,你是能给人拿下大项目还是能带人评个杰青?”

祁明亭边写边回:“谁说老师就一定得比学生强?我导师当年就比我师爷能力强得多。”

周初会:“你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赵老师一世英名就毁在你手里了,你走出去说自己是赵老师的学生人赵老师都不敢认。”

祁明亭闷头刷刷写字。

周初会:“你再干上两年赶紧退休吧,再迟老年活动中心都没你的位置了,你得给人看大门去。”

祁漾一边贴窗花一边听这俩人互怼,忍不住说了句:“咱家祁明亭还是有上进心的,最起码招学生知道招能力强的,不是大咸鱼带小咸鱼,最后一锅咸鱼。”

祁渐笑喷了。

祁明亭:“和你妈穿一条裤子,少说两句吧你。”

周初会听他骂儿子,又和他怼起来了。

祁漾啧了声,贴了张窗花。

祁渐撕了几条胶带递过去,顿了一会突然低声说:“哥,你要不给陆京迟打个电话呗。”

祁漾:“?”

“干嘛?”

祁渐乐道:“我寻思你想打呢。”

祁漾:“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祁渐很委婉:“我猜的。”

祁漾:“哦,那你猜错了。”

过了会。

“哥,窗花贴反了。”

祁漾:“……”

他这两天的状态照谁看都不对劲,刚开始周初会还揪着他对陆京迟没礼貌的事不放,后来也不说了,只暗地里和祁渐秦加一蛐蛐他魂儿丢了。

秦加一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领到了秘密任务,人都回家了心还落他这,一天二十四小时忙不迭的给他发消息。

秦加一:羊啊,羊,羊。

秦加一:羊,我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