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加一:没怎么,我替羊羊和周姨问的,羊羊今天醒了没见到你还挺担心,周姨也担心。
陆哥:回头我打个电话再解释一下。
秦加一:不用不用,我解释过了,周姨说你忙你的事就行,以后有机会再来。
那边安静了会。
陆哥:嗯,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后。
陆哥:祁漾呢?
秦加一:羊羊吃过饭上楼睡觉去了,估计通宵通的,没睡好,老大一个黑眼圈了。
秦加一:你要想联系羊羊明天上午再联系吧,他肯定得睡到那个时候。
陆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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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星对周朗的第一印象其实很深刻,不只是因为周朗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他很早以前就看过周朗的资料,本科青大物理,保研江大天体物理,博士到了他门下,还算优秀的一段历程,但再往前看就能看出很多和其他人不同的端倪。
周朗高中是市一中,初中是乡镇中学,小学是一个地图上都搜不到的破落山村学校。
和陈北星的其他报考学生比起来,这很难说是一份抢眼的简历,天体物理这个专业本就是一个巨大而精密的筛子,它过滤掉了百分之九十天资不够聪颖家境不够殷实的人。
因为正如很多人说的那样,这个专业又难又没前途,简直是个天坑。
陈北星一路走过来有太多太多同行的人走散,读一半退学的,读完转行的,亦或者走在这条路上但早就忘记初心的。
真正能走下来的绝大多数人无非几种,天才,家境优渥的天才,热爱天体物理的天才。
兜来转去就几个字,天才。
并非这个行业排斥平庸的人,而是普通人太难太难坚持下去,科研本就是需要出成绩的,五年没有成绩还可以凭热爱坚持,十年呢?二十年呢?
陈北星见过太多刚开始说着热爱最后黯然离场的人,很可惜,但谁都没错。
他第一次见周朗的时候,青年略微有些拘谨的声音说了一番很洋溢的话:“我很热爱天体物理,我愿意将毕生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天体物理的事业中,不过我不祈求成为天体物理的启明星,我只要成为一颗流星就好,在这个行业留下一点光亮就足够了。”
彼时的陈北星只将他当做一个涉世未深还没被毒打过的新人,不过陈北星很欣赏这种劲头,他不是吴绪,不爱干那种熄灯灭火的事,所以没有打击他。
他知道周朗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从破落山村考到国内顶尖学府的博士,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了,他之所以显得没那么优秀,是因为他身边的人太优秀。
陈北星是少年天才,报考他的博士硕士的学生绝大多数也都非等闲,一水的简历看过去,不是自招奥赛就是这个计划那个计划,要么就是初高中就开始进实验室的。
周朗过往的经历在其中太格格不入。
陈北星现在还记得周朗当时的模样,格子衬衫,剃得很规整的头发,还有一个用了很多年的电脑和背包,乍一看像隔壁搞计算机的学生。
说实在的,陈北星一开始只是对他印象深刻,但并没有要招他的打算,直到他听到周朗充满热情的介绍了自己的理论。
一种……很新鲜的理论。
天体物理从来都是神秘的,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无所不知,所以陈北星无法评判周朗的理论是对还是错,只是它离国内已有学派的方向偏离太多,极难让人信服。
权威,学派,这两个词如山一般厚重,周朗的理论做的就是愚公移山的工作,谁都清楚这有多难。
当年吴绪也听了周朗的理论,只是嗤笑他初生牛犊什么都不懂,就算这个理论最后可以被证实是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