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后悔,为何当时没有叫住那好看的少年,问他姓名。

没想到,今日就在武定侯府又见到了。

蓝尽欢故作不认识,眨巴眨巴她的凤眼,“你谁?”

沈信面容线条英挺,笑起来也可谓英俊,不可多得。

“我们昨天在朱雀门前的酒肆前见过,可还记得?”

“不记得。”

蓝尽欢进屋,直接自己坐下了,抬起一条腿,修长小腿被靴子包裹得紧致漂亮,蹬在圈椅上,歪着脑袋看他。

春意浓一见女儿没好气,就知道是杠上了,赶紧打圆场。

“欢欢,没规矩!快起来见礼,这位是咱们大徽朝大名鼎鼎的凉州肃王殿下!”

她故意把这一大串说得又麻烦又长,拼命暗示女儿不要惹祸。

已经惹了一个沈赋了。

不要再惹沈信。

然而,蓝尽欢漂亮的眼睛一转,起身,熟练又帅气,且几分潦草地行了君臣之礼。

“哦,原来是肃王殿下。见过肃王。肃王请坐。”

接着,自己又先坐下,笑嘻嘻道:“听说王爷昨天进城,驾前被人丢了只扒了皮的猴子?”

沈信被戳了这么晦气的事,脸色立时不太好看,但是奈何美人好看,他也并不生气。

“呵,不过小事。”他道。

“是啊,王爷宽宏,怎么会跟那些刁民计较呢。西北凉州的铁骑,都是吃死人肉练出来的,还会怕只没了皮的猴子呢?”

蓝尽欢勾勾手指,招呼老吴,“青梅那丫头去哪儿偷懒了?还不来给王爷换上热茶。”

老吴哈腰应了,去喊人。

蓝尽欢重新脚蹬着凳子,手臂搭在膝上,对沈信皮笑肉不笑地“呵呵”。

宿世的仇家,总要见一下面才好嘛。

寒暄过,两厢就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气氛一时尴尬。

蓝尽欢时不时挑着眼睛,暗暗打量沈信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想猜他那副天潢贵胄的皮囊下面,到底长了颗什么样的心,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下得去那样的手。

沈信也眸光幽深,余光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

他今天本是为秦莺挨揍的事,来兴师问罪的,但现在,看在对方是个美貌少年的份上,头顶上又有惑儿罩着,就暂且等“他”自己识相,主动开口道歉,便做个顺水人情。

至于那个打了表妹的女人,他并不相信真的会是惑儿。

惑儿的心性,有多骄傲,他从小就了如指掌。

“她”只会一步一步登天,死都不会看下面的尘泥一眼。

至于武定侯府的小子,仗着惑儿的宠幸,就敢找人当街冒充摄政大长公主,也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可能还不知绣衣血狱的可怕。

然而,蓝尽欢才不会道歉,吊儿郎当地坐着。

打人的又不是她,她是挨揍的那一个还差不多。

谁打的人,你们找谁去!

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青梅出来,规规矩矩斟茶。

蓝尽欢看着她的背影,又歪着脑袋琢磨:

如果沈信知道他自己未来会做什么,现在看到小青梅活着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会是什么表情?

沈信看了一眼青梅给自己斟茶的小手,心想:若是对面的小世子软软地给他敬上一杯,会是什么体验?

俩人各自脑补,只有春意浓作陪,十分尴尬。

好不容易,蓝尽欢开口:“王爷今日来我家,是听说我武定侯府的厨子手艺好吗?”

她眨眨眼。

武定侯府的厨子,是春意浓从南燕孔雀王的宫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