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只是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朱砂又讨厌,从沈赋身上又钻进她寝衣底下,绕上脚踝,慢慢游弋,最后从花间缓缓穿行而过,略微粗粝的鳞甲,有些磨,无可奈何……

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外面雨过天晴,但是青梅没有来唤她起床。

蓝尽欢看到床边已经空了,知道沈赋应该是天没亮就去上朝,松了口气。

正想起身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拉开衣襟。

朱砂叮地竖起小脑瓜,吐着红线一样的舌头,一双本该阴鸷的蛇眼竖瞳,此刻瞪得圆滚滚,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卖萌。

我厉害吧?

我找到了最舒服的地方睡觉!

它正盘着……团团!!!

蓝尽欢忽然又记起昨晚零零碎碎的梦。

色蛇!

她捏了朱砂的尾巴尖儿,把弯弯曲曲的小畜生扔开。

这小东西,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上辈子危急时刻曾救过她的命。

跟沈赋比,还算是好的。

但是,他怎么把它丢在这儿了?

蓝尽欢赤着脚下床,对镜开来寝衣领子,左右看看自己的脖子,肩膀,确定昨晚没干什么。

蓦然间,从镜中看到她房间里一个隐藏的隔间,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谁!”

她麻利抽了短刀,两个闪身去了隔间,里面的人还没看清,刀已经架在对方脖子上。

那人也不怕,扭头看她,莫名其妙。

“……额?”蓝尽欢手一抖。

沈赋穿着寝衣,先瞥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刀,又看了眼她敞着领口的衣裳,香肩半露,团团隐约。

“欢欢花样真多,大清早玩这么刺激的,你是真的以为我能忍得住?”

“……”蓝尽欢尴尬收了刀,掩了衣领,“殿下不去上朝,怎么在这儿?”

“今天休沐日。”沈赋懒洋洋,手里摆弄着只丑丑的布兔子,“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蓝尽欢这才发现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布兔子在他手里。

“还我!”她跳脚。

沈赋恰到好处地将兔子举高,不给她。

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又拿出一只小巧的蝴蝶风筝,“这个也是你的?”

“还给我!”

他依然不给,再回头,冲隔间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女孩子的衣裙首饰玩具,努努嘴。

“这些都是你的?”

蓝尽欢在他面前,就连最后这点秘密也没了。

“沈赋!”她凤眼睁圆了瞪他。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直呼他名讳,也叫的可爱好听。

不过还是没有“惑儿”好听。

“欢欢……”

沈赋忽然当啷一声,麻利卸了她手中的刀,丢在地上,将她抱进怀里,心疼地用力抱紧。

他在这隔间里,摆弄了一早上她不敢示人的心爱玩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前世今生都离不开她了。

因为,她和他一样,有那种从一出生就不能做自己的痛苦。

他们两个,归根结底,是一样的人。

就像一棵风雨中隐忍的树,和它在水中的倒影。

然而,蓝尽欢与他毫无共情。

她只觉得无比愤怒!

就这么点秘密,现在全给看了个干净。

比被他检查身体还难受!

“我不要你抱,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