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老四,没资格代表任何一方,也没有下去的理由。
甚至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孩儿怎么会怪父帅呢。”蓝以笙抬眼,漂亮的脸上,阴霾瞬间化作朝霞,“孩儿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叫父帅今日心想事成。”
蓝凤鳞宽慰一笑,“我养了这么多孩子,只有你最懂事,最贴心。”
他从腰中掏出三只极小的精致小笼,递给蓝以笙。
“一个老三,一个老六,一个欢欢,替父帅把他们带去该去的地方。”
蓝以笙垂眸看看那小笼,极细的金丝拧成,里面各装着一只寻香蜂。
这种小虫,本是南燕特有,只要在每个猎物身上事先点上一丁点不同的花粉,它们就可以追踪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蓝凤鳞与春意浓夫妻久了,学会一点南燕的小把戏,也是正常。
蓝以笙用指尖接过小笼,睫毛忽闪了一下,“欢欢也要去?”
蓝凤鳞的大掌,落在他肩头。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会让为父失望的,对吧?”
蓝以笙不易察觉地唇角压了一下,“不会,父帅放心。”
他翻身利落上马,当着蓝凤鳞的面,先放出了追踪蓝尽欢的那只寻香蜂,便披沐着蓝凤鳞期许的目光,策马追踪去了。
没多会儿,蓝尽欢远远跟在沈赋后面,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追来,却不急着近前。
她担心沈赋下场参赛的事被外人看到,便刻意慢了下来。
“是谁,出来吧?”
回头间,就见蓝以笙从一人一马从树丛中出来。
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
蓝尽欢一秒钟内,已经在心里将手中的弓,腕上的弩,还有靴筒里藏着的短匕的位置,都熟悉了一遍。
谁知,蓝以笙并不靠近,只是保持距离,远远望着她笑。
他的笑容,一向好看,却总是令人毛骨悚然。
“没想到四哥也来参加大猎了?”蓝尽欢被笑得瘆得慌,只能先开口。
蓝以笙却所答非所问:“欢欢,四哥知道,你一向与我生疏,并未将我当成兄长。”
“呵,四哥说得哪儿的话。”
“其实,四哥也从来没有将你当成弟弟。”
他话中,忽然意有所指。
蓝尽欢顿时全身绷紧。
蓝以笙对她这种戒备已经习惯了。
“欢欢,秋猎之后,随母亲回南燕住一段时间吧……”
说罢,调转马头,又回头望了她一眼,如诀别一般,策马重新隐没入树林深处。
蓝尽欢立在原地,有些莫名。
蓝以笙转性了?
怎么回事?
他要干什么?
今天到底要出什么事?
再回过头去,沈赋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蓝尽欢驱马去追。
……
另一头,蓝以笙放出第二只蜂。
蜂在风中飞舞了一圈,迅速朝着御苑深处飞去。
他策马疾追。
很快,便见蓝雪暮在追逐一只头戴绣球的白色雄鹿。
最先发现白鹿的人,居然是他!
蓝以笙抓了他两年,追杀了他两年。
他却始终像个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每次眼看着到手,就又能逃脱。
看你今天往哪儿跑!
蓝以笙漂亮的眼睛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恶,左手持缰绳,右手扣在后腰,摘下一把弯如新月,薄如蝉翼的飞刀。
甩手一扬!
飞刀呼啸着,破风而去,转着圈,直奔蓝雪暮的马腿。